要是这么说的话,可能读了初中,就是不一样的了。
正好,他三代都是农民,就算是转业,也没有多余的岗位给宁雪继承。
就像宁雪说的,小学生只能嫁小学生,又嫁不了初中生,找个有工作的对象都费劲。
能得到的,顶天是一两百块钱的彩礼,以后她自个儿日子都难过,别提帮扶娘家了,不如去读读书。
万一,真的有点造化呢。
不如赌一赌。
就是觉得宁雪当众暴露家里的经济条件,让他觉得这是一种胁迫,他心底不太舒服,也觉得这丫头要是有本事了,怕是可能六亲不认。
可都闹成了这种局面。
要是再不松口,指不定明天院里传得多难听。
真要是去读书的话……
家里也不是真拿不出钱,没必要问陈可秀借钱。
免得被人笑,还得背个人情,反正到时候都是要还的。
不管心里有再多的计较,他倒是从来都没想过当赖子的事。
他想了想,看向宁雪,“丫头,你真的很想去读书吗?你觉得你能不能考得上?”
宁雪闻言,抬起头看他,眼里的泪珠因为她的动作,滚落在地上。
她的声音虽然小,不过掷地有声,“我想!也有信心能考上!”
宁营长这些日子,已经知道了她的决心,问这些,不过就是
摆平面子问题罢了。
“好,那你好好考。只要你考上了,不管砸锅卖铁,老爸的供你去上学!”
他说着,还拍了拍宁雪瘦弱的肩。
宁雪终于得到了他掷地有声的承诺,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出来,眼神充满着感激和孺慕。
“谢谢爸爸。我一定会努力的,以后我要是有好工作,一定不会辜负家里的。”
宁营长看着她眼里翻滚的感激和喜悦,瘦巴巴的孩子,大眼睛里亮晶晶的,就像是天上的星星。
他和宁大丫接触并不算多,她来家属院的时候,都快十来岁了,女大避父,连话都说得少,也就是吃饭的时候能看几眼。
她都是愁眉苦脸的,见她这种神色,多少有点触动。
这种感觉就像是,做了一件很好的事,就像是他完成任务,打退了一次敌人一样。
他没有再犹豫,轻轻点了点头,“那就好好学习,我晚点看看能不能给你借本书。”
他说完,看着陈可秀说道,“多谢小嫂子提醒,我之前没想到这么多,家里确实也比较艰难。不过,大家日子都不松快,大丫是我的女儿,我会尽力供她读的。”
他又和宁雪说道,“你邵婶婶心眼好,她手受伤,干活不方便。你要是有空了,要懂事,搭把手。”
宁嫂子终于反应了过来,她
原以为,宁营长就算是答应,也该让陈可秀先垫钱的,所以她才没说话,甚至是乐见其成的。
没想到,他是真的要拿家里的钱出去祸祸。
再也忍不住,冲宁营长嚷嚷,“家里哪有钱,拿钱给她读书,以后家里都喝西北风吗?要不,这个家你自己当,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她的本意,是想提醒宁营长改口,给他台阶下。
别真那么傻!
陈可秀要假好心,就让她出钱好了。
到时候,大丫毕业了,要是没能找到工作,她不是比谁都着急啊?
白得的初中生,都不会要,还自己出钱,吃饱了撑的吧?
宁营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宁雪也是他的女儿。
如果供她读书的,不是家里,对家里还能有情意吗?
虽然他也有点重男轻女,希望家里的女儿能帮扶着点,也没想真的都断绝关系。
而且,真让外人供读书,那他跟死了有啥区别?
再说,刚刚宁雪的神情,让他有一种做父亲的自豪,他已经决定了,自然不会再想别的。
他冷冷地扫了眼宁嫂子,“别说了,如果这个家你不想当。那我就来,你带着桃儿回老家,等上学再送过来。”
宁嫂子一下子哑巴了。
宁营长看起来脾气温和,除非特别别烦了,才会
呵斥她,动手几乎是没有的。
但是夫妻这么多年,她也明白,他决定的事,不是她吵闹就能掰回来的。
她狠狠地剜了陈可秀一眼,真他妈是事儿精,关她屁事。
自己生不出来孩子,不知道操心,就盯着别人家一亩三分地的事,恶心的慌。
陈可秀目的达到,也不理会她,还故意气她,和宁雪说道,“你爸真的通情达理,以后有出息和,可要好好孝顺他。别人越觉得你读不出个出路来,你就是越要努力。”
宁雪拽紧了衣角,看了眼宁营长,重重地点头,“我会的!”
宁营长笑了起来,笑容比刚刚真挚许多,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了一些。
这出戏,就宁嫂子一个不高兴,生着闷气。
陈可秀想起她的脸色,就乐不可支,“看她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割了好大一块肉下来呢。”
邵卫国有些无奈,“要是宁营长不答应自己出学费呢?你还笑得出来吗?”
“不会的。”陈可秀眨眨眼,“他可要面子了,我看他那样,要面子的程度和你差的不多。换作是你,你能让别人出钱给你家孩子读书吗?”
邵卫国哑然,他又不会不让孩子读书,孩子要是知道争气,砸锅卖铁也得读啊。
再说了,确实也是要么不读,要么得自己出。
他好像能理解宁营长的做法。
不过,不太理解陈可秀怎么突然插手别人家的事儿。
她一向都是,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
今天怎么突然奇奇怪怪的,非要逼宁营长一把。
他想到,便问了出来,“怎么想起和宁营长说这事?”
陈可秀挑了挑眉头,“看宁嫂子不爽,她给我添了很多堵,来而不往非礼也。而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