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秀也敞亮,大.大方方地说道,“洪嫂子,咱们的恩怨已经了结了,我没必要偷你的十块钱。大家都是女人,那就关了门,随你搜身。你说我藏起来了,我打开钱后,没有离开这个桌子,是事实吧?”
洪嫂子稍微冷静了点,仔细回想陈可秀的动作,似乎真的没有藏钱。
可是,昨晚明明数好了的,不可能会少。
她咬着后槽牙,阴沉沉地看着陈可秀,也不敢叫嚣了。
而陈可秀始终坐着,半步都没有移动过,黑色的眸子清凌凌的,没有躲避,也没有心虚。
洪嫂子觉得,可能真的不是她做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没想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还能有十块钱长脚飞了的。
她实在不甘心,冷笑道,“那我就搜了。”
“洪嫂子!”许嫂子皱眉呵斥,阻拦着她,“你别冲动,搜别人的身,谁也没有这种权限。你再仔细回想回想,是不是真的数错了。”
搜身这种事,是能随便做的吗?
尤其,还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陈可秀小小年纪,心眼跟蜂窝煤一样的,万一什么都没有搜出来,回头说她撺掇着洪嫂子弄她。
这次参加妇联工作人员的竞选,怕是要失利的!
这种性质的工作
,肯定是要审查背景的,本来就是因为洪梅梅的事,风评差了许多。
要不是孩子确实还小,犯了错误,她也会受到连累。
再来个搜身的事,又都知道她和陈可秀有矛盾,她添油加醋一说,到时候可能会落下一个蓄意报复侮辱人的嫌疑。
只要她在身边,不能让洪嫂子胡作非为。
陈可秀在她的眼里,就是不安好心的坏女人,无论她做什么,哪怕只是抬抬手,许嫂子都会怀疑她要挖坑给她跳。
她看着要发怒的洪嫂子,贴在她耳朵边低语了几句,“你不要搜身,这个不合适。万一她说那你故意找茬,钱也赔了,还得被迫回老家,你冤不冤枉?我看这情况,不像是她藏的。”
声音很轻,几乎只有气音,哪怕是在一个屋里的郭嫂子和陈可秀,都听不清听她在说什么。
不过,两人也不在意就是了,都没竖起耳朵去听。
洪嫂子可不管她说了什么,要不是许政委没空,她也不想找许嫂子来做见证的。
她可没忘记,她的女儿梅梅,是因为许嫂子教出来的许家两兄弟死亡的。
直接甩开了她的手,冷着脸怼道,“你说的轻松,我可做的不容易。我们不像你那么有钱,十块钱,拿不出来。”
许嫂子闹
了个没脸,神色沉了一瞬,她知道洪嫂子对她没有好言好语的症结在哪里。
可是,不是已经赔钱了吗?
再说,那件事,错误最大的人,就是她洪嫂子,还好意思对别人充满怨愤。
她现在也不光是为了自己呀,也帮她的,就是不听劝。
这些事,她不想掰扯让陈可秀看笑话,就暂时忍了洪嫂子恶声恶气吼她的气。
沉吟了会儿,才看着陈可秀,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小陈同志,我爱人总说你是有觉悟有思想的人。我信你不会故意藏钱,挑起矛盾,要不你看……”
“不看。”陈可秀淡淡地说道,“我只知道,当初谈的钱是五百块,一分也不能少。”
许嫂子又被怼回来了,她觉得自己像个皮球,被拍来拍去的,脸色绷不住了,“你是真想和洪嫂子闹得不死不休吗?人家都尽力了,你能愿意捐出去,想必也不缺这点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陈可秀微笑着看她,许嫂子这个人,怎么永远不记打的。
在她这里,用了多少次道德绑架了,从来都没有成功过,偏偏还乐此不彼的。
许嫂子被她看得发怒,没好气地说道,“你笑什么?”
“笑你啊。”陈可秀耸耸肩,状态十分轻松。
“笑我什
么……”
“笑你……”陈可秀停顿了下,语气陡然严肃,“笑你词汇量匮乏,永远只会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笑你自诩在做好人好事,实则内心阴暗。笑你自命清高,却总是慷他人之慨。”
许嫂子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实话。
要是对别人,她可以拍着胸口说,除了博点名声,享受享受别人艳羡尊崇的目光,真是在帮人解决事情。
可面对的是陈可秀。
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讨厌陈可秀。
恨不得她成为地上的烂泥,谁见了都想吐口口水。
陈可秀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穷寇莫追,更不懂高抬贵手。
她站起来,逼近许嫂子,冷冷地说道,“怎么,又要拿你肚子里的孩子来骗我?又要说我把你气得躺在床上起不来?”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许嫂子也四处传,那她不如就做一做。
许嫂子脸色微白,身体摇摇欲坠,否认道,“我没说过,我是一个母亲,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你没有当过母亲,是不会明白的。”
陈可秀呵呵直笑,眼神冷漠,“难道不是你和夏春兰夏老师说的,是我害你躺下的?”
见对方摇头,她继续说道,“你不是母亲吗?用你
的孩子发誓,我就信你。”
许嫂子闭紧嘴巴,一句话也不敢说。
别的时候,她真的没说过。
确实和夏老师说了。
难道她说错了吗?
会去住院,起因就是陈可秀陷害她的妹子,转而巧言令色,哄得自家男人都信了她,两人才会呕气的。
如果没有她一开始做的事,怎么可能会走到这一步。
始作俑者,就是她!
陈可秀扫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才慢吞吞地坐了回去。
真不知道许嫂子的优越感是哪里来的。
是因为她是大城市的,是大学生,还是以前和许政委鹣表面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