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秀听完她的话,头疼不已,宁嫂子还真是把孩子的性格拿捏得死死的。
她明知道宁雪是懂事的,也是心疼她的,连挨打都不敢告诉宁营长,就怕夫妻二人关系不好。
要不然,也不会专门挑隐秘的地方下手。
明显就是知道她不会告状的。
却还是不好好爱护她。
这样的乖巧努力的女儿,要是放在后世,落在了谁家,谁家都得烧香拜佛,还求不来。
她也不好说什么,宁雪已经大了,她有自己的考量和选择,路是她一步一步走的,谁也无法代替。
没有过这样的家庭环境,她没有办法代入宁雪的想法。
如果是亲妈这么做,她是不会考虑她能不能过得好的,巴不得她离婚滚蛋呢。
顶多以后有出息了,远远地给点赡养的费用,报答生养之恩。
要是让她忍,可忍不了的。
而宁雪明显是付出型人格。
以后,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她一只手撑在桌上,和宁雪对视,目光灼灼,“宁雪,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底线,而不是被人一味地索取。”
宁雪看着她眼里的星河,只觉得她白皙的脸冉冉发光,愣愣地说道,“婶婶,什么底线?”
陈可秀伸出还没好全的右手,
轻轻揉揉她的头发,“今天我们写作文吧,你好好的想一想,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梦想是什么。”
宁雪点点头,开始发呆起来,然后开始写,渐渐地,脸色有些红。
她停了笔,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陈可秀歪着头看她,“按照心里的想法去写,无论你写什么,我保证不会往外说,也不会笑话你。”
这个作文,她要给宁雪收藏起来的。
也许以后都会各奔东西,希望她能带着最初的愿望和底线,为自己而活。
宁雪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写完,递给陈可秀,脸红得像个苹果,垂着头不敢吱声。
陈可秀拿过来看了一眼,她的想法很简单,希望可以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嫁一个疼爱她的男人,还要生几个孩子。
其中有一句话,要嫁像邵卫国那样疼媳妇的男人。
陈可秀忍住笑意,严肃地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要努力了。你要的是一份安稳的工作,这是你的心愿。要是谁破坏你实现心愿的机会,或者是想要毁掉你的工作,不论和你是什么关系,一定不能放任,这是底线。其他的几条,也是同理的。”
宁嫂子的性格,她不清楚。
可她目前的表
现来看,她恨上了宁雪,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陈可秀知道不该管人家的家事,可这是和她关系好的小朋友,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要是可以,她想把身上的自私,分一点给她。
宁雪还不太明白她的同意,更不知道她的意有所指,思索了下,点了点头。
要是她真的有工作了,谁要是想拿她的东西,她一定不许!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婶婶的期望,她也会努力的。
陈可秀把这页纸撕下来,递给她,“收好,记得你的心愿和底线。”
“嗯!”宁雪小心翼翼地跌起来,藏到了破损的衣服夹层里。
她可不敢让老妈看见,不然又得骂她荡妇,小小年纪就想着要嫁人,要生孩子了。
挨骂就算了,她还当着其他婶娘的面骂,她怕得要命。
陈可秀也不管宁雪,让她自己在屋里看书,收拾了衣服。
没有手搓,就先用脚踩。
已经二十天没有洗衣服了,哪怕忍着换得不勤,也已经没有衣服可以再换了。
宁雪知道她只有一只手可以用,非要帮她洗衣服。
陈可秀哪里好意思啊,跟雇佣童工似的。
可她就是铁了心的要帮忙,使出所有的力气,也要把陈可秀推到一边去。
没有什么能为她做的,难得的机会,她可不能放过。
陈可秀看着她坚定的神色,也没办法,只能退让了。
她倒水洗头,就算是包头巾,也觉得头发油腻腻的,实在是难受。
宁雪帮她洗衣服,是去外面水管接水的。
宁嫂子看到她帮别人家洗衣服,眸色阴沉,她就知道,这个死丫头是个拎不清的。
全然忘记了,是她非要指使宁雪到陈可秀家里的。
她冲过来,一把抓住宁雪的头发,冷冷的质问道,“自己家的活不做,帮别人下力气,你是脑子有问题吗?”
宁雪吃痛,也不敢哭,只是呜咽的闷哼了一声。
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辩解。
耳朵嗡嗡的,只能听到宁嫂子不堪入耳的怒骂声,“你就是个贱东西,下流的货色。整天脑子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大粪……”
“你干嘛?”
陈可秀也不管头发刚洗到一半,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冲了出来。
看到宁嫂子从宁雪的背后,揪住她的头发,也不管孩子的脸色多么痛苦到扭曲,就知道喷粪。
恨不得上去打她两把掌。
可惜仅有的理智告诉她,宁雪只是邻居家的女儿,虽然很乖很懂事,可没有她插手的余地。
只能用
言语激宁嫂子,“亏你还想要参加妇联的竞选,就是这么做事儿的?你的亲女儿,你都这么残忍的对待,以后能指望你什么。”
“你可闭嘴吧,就显得你长了张嘴。这么想要管孩子,要孩子帮你干活,有本事就自己生,忽悠我家的干什么。”
宁嫂子愤愤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嘴里虽然强硬,还是松开了手。
宁雪得了自由,往边上躲了几步,颤抖着声音解释道,“妈,婶婶没有让我做事情,是我自己要做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死丫头,小贱人!你还敢说话!”宁嫂子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可真是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