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窗户上停留了片刻,便转身退了出去。
就在房门合拢落锁的瞬间,窗户上的玻璃连同窗棂突然炸碎,几乎就在同时一柄紫色长剑无端端出现在空荡的房内。
剑刃朝前,劈砍落下。
铛!
飞剑‘穿星’如同醉汉,在空中摇摇晃晃,一枚褶皱扭曲的子弹静静躺在地板上。
砰!
一道暴烈的枪声此时才姗姗来迟。
罗城的身影跃然而出,眼神穿过已经被撕成破洞的窗户,看向对面的高楼。
“鼻子还挺灵。”
似有若无的硝烟味中,他清楚的看见了一只猩红的独眼。
“反应还挺快。”
一架狰狞的巨大狙击枪后面,马王爷低声骂了一句,手指拉动枪栓,一枚裹着烟气的弹壳抛飞而出,从他的头盔旁划过。
没等马王爷再次扣动扳机,瞄准镜内突然闪过一抹妖冶的紫光。
“糟糕.”
倏然,一道黑影以极其蛮横的姿态闯进马王爷的视线,和飙射而来的飞剑狠狠撞在一起。
锵!
穿星被砸得沿路倒飞而回,李钧如同一头暴怒的鹰隼,将挡在面前的墙壁直接撞塌。
崩飞的砖石如雨般呼啸着落向街道,摔成一团团齑粉。
尘烟四起的旅店房内,指虎顶着剑身,压出一抹令人惊恐的弧线,似乎随时可能剑断人亡。
“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们了。”
颤巍巍的剑身后,罗城的眼眸不见半分波澜,嘴角甚至挂着淡淡笑意。
“冒昧问一句,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白玉京,还是钦天监?”
李钧根本没有理会他,眼神直勾勾落在旁边的谢必安身上。
符篆盖脸,血字刺胸,这一幕让李钧心跳骤然一停。
“义气?我当年剥离的第一种情感就是这个。慈不掌兵,善不为官,你们武序执迷于此,注定要沦为道序的手下败将!”
戏谑的话音中,密密麻麻的金色丝线突然缠绕上被指虎压制的紫色飞剑,弯曲的剑身陡然绷直,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道从拳锋反涌回李钧的身体。
咔.
细微的破裂声中,一道裂纹在指虎上蔓延开来,随之而起的还有一声稚嫩的闷哼声。
“一个六品的墨甲,也敢挡我飞剑锋芒?!”
李钧当机立断,侧身一闪,让开金色剑刃的劈砍。
身形还未站稳,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眼角余光中一闪而过。
李钧心头寒意顿生,一股细微的刺痛从腰眼位置涌起。
那是本能的警兆!
砰!
一枚被激活的火篆在李钧身后炸开,炽热的烈焰席卷整个房间,将他的身影完全吞没。
滚滚黑烟之中,那道偷袭他的身影也被激荡的热浪从碎裂的墙壁推出房外,从高空坠向冷硬的街面。
铮!
黑色的剑影从地面飞掠而起,以极快的速度绕过谢必安的四肢。
噗呲!
“啊!!!”
如同野兽的嘶吼声中,谢必安四肢被尽数斩断,断口处鲜血狂涌,裸露出的骨头上不知道何时被刻满了蝇头大小的道纹。
袁明妃身影矫健如雌豹,纵身跃起,抱住谢必安的残躯稳稳落地。
嗡.
安置在袁明妃体内的黄粱佛国功率飙升,右手五指扣住谢必安的头颅,姿势如同灌顶。
一双凤眼之中煞气横生,栗色的瞳仁深处浮现出一对金光璀璨的万字符。
“我只能切断他们之间的链接一刻钟,快!”
陈乞生同时右手并拢如剑,对准谢必安脸上的符篆边缘插了下去。
剑指如撬棍,硬生生将没入血肉的符篆撬起一角。
通过这一丝缝隙,能够看大片黏糊糊的血丝,还有一根根从篆身中延伸出,从谢必安无关刺入头颅深处的神经线束。
“啊啊啊啊!!!”
谢必安被削断的四肢不断摆动,喷涌的鲜血很快染红了袁明妃的衣衫。
可无论是她,还是正在想办法抽离符篆的陈乞生,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耳边接连不断的惨叫。
咔哒。
一只大手横插过来,拽住谢必安的下巴往下一拉,直接将他的下巴卸掉。
“小白你鬼哭狼嚎什么,一点小伤口而已,别给你老子我丢人。”
范无咎拿着一罐止血喷雾,仔细喷过谢必安四肢的伤口,见出血终于止住后,这才对着陈乞生和袁明妃说道:“两位,小白就交给你们了。”
他低着头拍了拍谢必安的侧脸,“等着,为父去帮你宰了那个龟儿子!”
范无咎染血的手掌抓起脚边的火龙出水,昂头拔身,周围密集的脚步声如潮水般响起。
夜叉、戮鬼、画皮.
枪口如林,怒指头顶那道踏剑凌空的身影。
轰!轰!轰!
弹雨泼洒,炮焰喧天。
可这样强横的火力,却被一面金篆燕尾盾全部挡了下来。
这一幕让范无咎目眦欲裂,却无可奈何。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在犬山城锦衣卫的心头。
“你们可千万不要远离他哦,一旦他和我重新链接上,就算是白玉京的天仙来,也救不了他。”
罗城盘腿飞剑上,神色慵懒,俯瞰着众人的眼眸中却是一片淡漠。
他选择先对谢必安下手,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
作为二处总旗,谢必安对整个犬山城百户所的情况了如指掌,如果他惜命投诚自己,潜伏回户所之中,协助自己逐一斩杀李钧和陈乞生等人。
如果不配合,自己也能把他炼成黄巾力士,就像现在这样,充当自己牵制犬山城众人的一件利器。
除了百户阎君之外,整个犬山城还能对自己有威胁的也就只剩下龙虎山天师陈乞生和那个佛序叛徒袁明妃。
至于其他人,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