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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策缓缓说道“如果我们脱了飞鱼服,摘了绣春刀,那此刻面前这些毕恭毕敬的倭寇们,立马就会变成比你们更加凶恶的匪!你们挡不住,我也挡不住!”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说下去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苏策语调软柔,“一个个回去之后好好想清楚,结果也用不着报给千户所了,自己憋在心里。”
“千户大人,那您怎么办?”
这是李钧整场会议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众人屏气凝神,一双双眼睛盯着高坐上首的苏策。
无论此刻他们心中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起码眼中都透着一份关切。
“怎么?一個个连序四都没有的小东西,还关心起我这个武三的雄主来了?你们也是运气好,没有生在天下分武的年代,没见过老夫当年杀人的模样。要不然你们还敢用这种眼神是看着我?”
苏策摆手笑骂道“行了行了,都给我赶紧滚蛋,该干嘛干嘛去。”
撂下这句话后,苏策便不由分说,率先起身离开了会场。
一众锦衣卫大眼瞪小眼,散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诸位,希望你们能够记得今天千户大人的恩情!”
同样是在今日会议中不发一言的明王突然开口,说完便带着那名黑衣僧人大步离开。
野老等一众以明王马首是瞻的百户们见状,立马快步跟了上去。
“装什么装,这脑后反骨最明显的就是你这个秃驴!”
虬龙压着声音骂了一句,转头看向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李钧。
“阎君,看来这次千户心意已决啊,咱们怎么办?”
穷奇一脸不甘心接着说道“对啊,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新东林党把倭区锦衣卫给裁撤了?”
“现在再去想这个问题已经没用了,我们当务之急该考虑的是押注哪一家!儒序门阀之间的争斗并不是只看序列高低,拳头大小。这次新来的一等门阀子弟,不一定能够打得赢先来的那些儒序。”
豹尾不顾周围虬龙和穷奇怒视的目光,看向李钧沉声道“这一次,我们四城要共同进退,这样的胜率才能最大”
“各位。”
李钧打断了豹尾的话语,抬头看向三人笑道“我就是一个只会打架的武夫,如果这次是让咱们去杀人,那你们跟着我冲就行。至于‘押注’这种事情,伱们不该问我,也用不着问我。”
“怎么进,你们自己选。至于退路,我给你们兜着!”
李钧说罢,便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孤身一人朝着会场另一侧走去。
野老脸色阴沉的坐在车驾的后排,憋了一肚子话的他正要开口,却突然抿紧了嘴巴,抬头瞥了一眼坐在前方的黑衣僧人。
“放心,血河是自己人。”
听到明王说出这句话,野老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冷声道“刚才在会上我那样煽动,苏策都毫无反应,看来这个老东西是真的已经被新东林党吓破胆子,铁了心要任由倭区锦衣卫被裁撤了!”
“佛陀尚且担心重堕凡尘,更何况他苏策只是一个凡人?”
明王讥讽道“人越老心越软,他确实没资格做这个千户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咱们还要小心翼翼的瞒着千户所,现在大可以把事情放到明面上来做了。”
野老浑身紧绷的肌肉终于放松,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笑道“在这片穷山恶水呆了这么多年,我都快以为真要在这里干一辈子了,现在可总算是等到离开的机会了。”
“现在不过刚开始押注,胜负还是未知数,野老你就这么自信?”
“有明王你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野老懒洋洋道“大不了我也把注押到刘氏的身上,江户城他们都吃得下,一座小小的滋贺应该也没问题。”
明王似笑非笑道“你要是真这么想,那我现在就帮你联系刘典?”
“别别”
野老连连摆手,知道自己的心思被明王看穿,尴尬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明王您也知道,如果我现在找上门,刘典他肯定会压我的价。所以我还是先等接手滋贺城的儒序门阀到了再说吧。”
“你自己想清楚就行。”
“行,那我就先回去好好再衡量衡量,等有了决定再告诉明王您。”
“去吧。”
野老的身影蓦然开始闪动,交织成他面容五官的光线开始抽离。
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散的瞬间,野老突然开口说道“角木蛟怎么处理?这小子胆子倒是挺大,居然当跟阎君沆瀣一气,到我们这儿当起细作来了。”
“人之常情,毕竟在他的眼里,阎君可是真敢杀了他。”
明王轻声道“先留着吧,他还有用处。”
“知道了。”
野老的身影消失在车厢之中。
“师兄,松本城百户鹿羽也发出了会话邀请,要接通吗?”
黑衣僧人口中传出冰冷僵硬的声音。
“不用了,你直接告诉他,如果他担心风险,我可以帮他联系刘典。”
明王嗤笑一声“骑驴找马,待价而沽,都是些聪明人啊。”
“那我们需要去见刘典吗?他之前说过,请师兄你在会议结束之后到宣慰司衙门共商要事。”
“别理他,直接回户所。”
明王冷笑道“我们现在可哪里都不能去。”
“师兄你是怀疑苏策?”
明王眉头微蹙“我是不相信一个活过了天下分武的武序,还会念及这些虚情假意!先让野老这些人去探探虚实再说,如果苏策真的已经老到爪牙都掉干净了,我们再动也不迟。”
“血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