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隐问道:“般般想散几日的心?”
江萤偏首看向他(),试探着道:那就八/九日?
容隐低头剥着手里橘子。
他的语声清淡?()?[(),听不出是在说公事,还是掺杂着私欲:“肃亲王的事在即,孤在长安城里不会停留很久。也许数日后便要启程。”
那时再来安置她兴许会有些仓促。
江萤对肃亲王的事知晓得不多。
容隐这般隐晦提起,也只以为是要去为肃亲王送行。
于是她又尝试着道:“那便五六日。”
容隐顺手剔去橘子上的脉络:“五六日并不久。但应当恰是父皇做出决断的日子。般般若留在东宫,想来还是有几分不妥。”
江萤愣了愣,都有些吃不准是真的。
还是容隐在唬她。
她再度缩减道:“那就三日?”
顷刻的静默后。
容隐将手里的橘子递给她:“那便三日。”
他自坐席间起身:“三日后的清晨,孤会接你回东宫。”
“清晨?”江萤回过神来,也匆匆从坐席间起身:“是不是有些,太早了些?”
若是清晨,那岂不是等于只有两日。
容隐思量着道:“那便等辰时。”
江萤羽睫轻眨。
这好像也和清晨没什么区别。
也就差了半个时辰。
她还想争取什么,容隐的目光却落在她的面上。
他低声询问:“般般是想孤黄昏再来吗?”
江萤自然不敢。
要是让夜里的殿下来接,那她还能不能囫囵回到东宫都是问题。
她蚊蚋般道:“还是辰时好些。”
容隐敛回目光,眼底似有笑意淡淡:“那便三日后的辰时。”
他说罢没有再停留。
转身便自马球场上离开,没有给江萤过多犹豫的机会。
而此刻哨声响起。
今日的马球赛也至此结束。
魏兰因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她的跟前:“江萤。”
江萤同时转回目光,看见她刚从马球常上回来,此刻连发髻都像是在往外冒着热气。
“兰因。”江萤略想了想,便将手里的橘子递给她:“我今日应当是要回江府里过夜。等之后的白日再来找你。”
毕竟方才过来的是白日里的殿下。
若是夜晚的殿下再过来,可就没这般好说话了。
为免连累到魏兰因,她还是回江府里住着更为妥当些。
“行。”魏兰因不疑有他,只当是她想家了,便顺手接过橘子放进嘴里:“你想什么时候来都……”
话未说完,她当即便连眉眼都挤到一处。
江萤惊了惊,急忙问道:“怎么了?”
魏兰因连连摇头,好半晌方龇牙咧嘴地道:“这橘子也太酸了
() !”
江萤惊讶看她,又看看手里剩下的那个橘子。
犹豫顷刻后,也试着掰下一瓣尝了尝。
果然是酸得要命。
酸得她的眉毛都快皱到一处。
她赶紧看向容隐没剥完的那些橘子,正想着该如何处置,却见魏兰因眼睛一亮:“般般,这些酸橘子你还要吗?”
江萤连忙摇头。
魏兰因便高高兴兴地将接过去:“那我拿去给我表姐。她如今有了身孕,就爱吃这些酸的。”
她说着,便顺口问道:“般般,你呢?你如今可有消息了?”
江萤脸颊微红。
她轻轻摇头:“我的癸水前段时日方来过。”
但按照此前的频繁程度,她应该很快便会有——
江萤想至此,又匆匆打消这个念头。
她绯红着脸想着,要是按早此前的频繁程度。
她大抵还没怀上身孕,便要先死在榻上。
*
两个时辰后的黄昏,东宫的车辇停在江府门前。
她来得突然,小厮们没有准备,急忙分人进去通传。
而正在花厅里欣赏古玩的江文道得到消息后,也连忙携着柳氏前来迎接。
等到他们赶到正门前的时候,江萤已带着侍女走过照壁。
彼此打了个照面,江文道的目光当即落向江萤身后。
在见她仅带着两名侍女回来之后,当即便开口询问她:“太子殿下今日没来吗?”
江萤摇头。
想与他说,太子殿下两日后会来接她。
但其中的始末又不好解释,略想了想后,决定还是先简单地将话茬带过:“太子殿下公务繁忙。今日是女儿L独自回来看望父亲。会在家中小住两日。”
江文道闻言很是失望。
但当着江萤的面,他也不好表露出来,唯有勉强点头,带着她与柳氏往花厅里走。
此刻正是晚膳的时辰。
在等候侍女们布菜的间隙里,江萤留意到江府花厅里的布置所有改动。
整座花厅像是新修葺过的,左右两边靠墙的地方还添置了新的多宝阁。
阁上放着各式各样的古玩,看着应当皆是她出嫁后新添的物件。
江萤便问道:“父亲最近新添了收藏古董的爱好?”
“哪里说得上什么收藏。”江文道接话道:“都是近朝的。也不值什么钱,摆着玩儿L罢了。”
他说着睨向柳氏,柳氏便也跟着帮腔叹气:“老爷他领的是虚职。日日赋闲在家,也无甚事情可做,就连这些古董,都快擦成新的了。”
说来说去,还是求官的事。
江萤听得直在心里叹气,遂也没接着话茬,而是执起面前的银箸:“菜已布好,父亲请用膳吧。”
文臣家中多守规矩。
食不言,寝不语。
江萤执筷,柳氏也只好跟着收口。
一场晚膳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