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水烛救我!”
还没有搞清楚是个什么情况,桦嫦已经被那张狰狞的大脸给抓了起来。
桦嫦张牙舞爪地挣扎着,试图摆脱这双大手的控制,可眼前之人却好似拥有一副钢铁之躯,根本不怕桦嫦的妖毒,反而三两下将她放进了另一个小篮子里,语气平淡而颇有威严地道:“再乱咬人,就把你的牙给拔了。”
桦嫦气急败坏,从篮子里冲出来,“你这臭老头!我吞了你!”却被一个盖子给罩住。
桦嫦在里面放声大喊:“有种放老娘出来!我们单挑!”
“阿桦,他是这里的医师,不会伤害我们。”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水烛慢慢走到篮子旁,摇身一变,一只藤镯便掉在篮子旁的桌子上。
“什么狗屁医师!”桦嫦来不及细想他的话,见状先破口大骂:“不是让你不要乱用妖力了吗!干嘛非要折腾你自己!你这蠢货!白痴!”
老孟走到水缸面前,弯腰舀出一瓢水来,对准桦嫦咬过的地方将血迹淋走,又舀了一瓢水走过来,说:“省点力气吧,都没了妖力了还这么暴躁,你该多谢谢他一直在你旁边守着你,不然我还真说不定就把你给吃了。”
桦嫦不满,“口气不小啊老头!还大言不惭想吃你姑奶奶!先尝尝我的毒吧!”
桦嫦虽是出于防备才这样说的,可言语中隐隐也有几分得意。
老娘的毒可是难得的穷凶极恶之物,连赤漓那鬼婆娘都忍不下去!
忽地,老孟一瓢冷水浇下来,桦嫦猝不及防,从头到尾都被淋得湿哒哒的,老孟则拿起篮子开始来回晃动,一边摇一边说,“这算什么?我吃过的蛇活的死的将近几千条,体内的毒性恐怕比你还要厉害,你该庆幸我对你这鳞片翻飞的残破身体没什么兴趣,不然早被我塞牙缝了。”
“你这老头发什么疯!”还未清醒,桦嫦便被他放在一堆破草药里滚来滚去,桦嫦嘴里尝到一丝苦味。
老孟道:“不要乱动,你的筋骨正在重塑,小心岔了气,要是错了位了,周身妖力尽毁,我刚好就着这些参草做个下酒菜。”
“筋骨重塑?”听他这么说,桦嫦不敢乱动了,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说得轻描淡写、面不改色,桦嫦想说点什么怼回去,却被晃得头昏脑涨,而此时自己的筋骨也确实有些微微发热发痒。尝着篮子里苦涩的草叶子,桦嫦突然有点相信,如果现在他要煮碗蛇汤来吃,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身上被草药包裹,桦嫦在梦里感受到的那股力量也越来越温暖,强大,略微有些反应过来。
刚才水烛说这老头是这里的医师,而他又因为体力不支变回了镯子,想必昨天晚上用他自己的妖力守了自己一夜,而昨天晚上自己抑制不住变回了原型,估计也不是突然变回去的,而是身体里正在进行重塑。
目前能和重塑二字联系起来的,桦嫦能想到的,只有从除妖师那里偷来的药丸了。
果不其然,老头一边晃一边解释道:“你这身体里本来只是个普通妖骨,不知道你踩了谁的狗屎运,吞了个厉害的妖珠,昨天要是再晚来一步,你那只宠物就该去鬼界捞你了。”
言毕,桦嫦沉默了,眼中闪过水烛方才起身时疲惫的身影,这才感受到他不喜不怒的外表下隐藏着多大的不安和惊喜。
吞下那药丸时桦嫦就知道这药丸里的东西威力不小,恐怕制作这药丸的妖珠也来头不小,但以前她也吞过不少妖怪的内丹,所以并不放在心上,没想到这妖珠居然会大到直接替了她自己的妖骨来进行重塑!
想必昨天晚上自己睡着之后,水烛一定担心坏了。
好一会儿后,桦嫦才愣愣地问:“有多厉害?”
“是你现在的十倍有余。”
老孟停止了晃动,将盖子揭开放在桌上,不慌不忙拿出一把刀,喝了一口酒包着,然后直愣愣地喷了上去,桦嫦见状,吓得赶忙往那些破损的药草里躲,老孟一手按住她的下颚,精准地将她捉了出来,有些嘲讽道:“刚才不是吵着让我放你出来吗?现在不出来了?”
桦嫦习惯性地自保,对着他的拇指又是一口,但很快,桦嫦就后悔了这么做,只见老孟将她按在一块木板上,将她嘴上毒牙往外一翻,手起刀落,两颗血淋淋的牙齿便掉在了地上。
桦嫦尖叫一声,疼得眼泪花直冒,终于明白过来。
这老头是要替自己接骨呢!
即便妖力已经回来了七成,可刚才的草药又将自己变成了一条平平无奇的小蛇,桦嫦觉得自己不是踩了狗屎运,而是踩到了西瓜皮,摔得满身伤就算了,还要滚一身脏,落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被不知什么地方的妖怪拿来取乐子。
真是倒霉到她奶奶家了!
“都让你不要乱咬人了。”老孟把刀在身上的粗布衣服上来回搓了两下,又喷了一口酒,提醒她道:“来咯,这回要开背了。”
“别!等等等会儿!我还没准备好!”桦嫦忘却了刚刚失去牙齿的疼痛,挣扎着开口。
老孟将她一扯,她便笔直地躺在了木板上,又是一刀下去,山洞里传来桦嫦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老孟不咸不淡地道:“这里可不只有你一个病人,给你接了骨,我还得去帮西边李老太接脚,东边的老王最近也中了两枚冰箭,还要给他上药,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耗在你身上!”
他手上一用力,桦嫦背上便是一道血口,而后是身侧和两尾,老孟抓起她又捏又挤,像是在捏一块烂泥。
等到漫长的接骨时光过去,桦嫦疼得宛如一条死蛇,倒在木板上一动不动,面如死灰,死不瞑目。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老娘上一次这么狼狈时,还是在遇见瞿桑的时候。
我一定要咬死这野蛮老头!
话虽这么说,可桦嫦隐约能感觉到,老头这一通操作之后,自己体内确实有种奇怪的力量在悄悄苏醒,那些因为草药而短暂消失的妖力也一点一点在丹田凝聚。
“三点切忌,一个月内忌大悲大喜、忌运功修炼、忌酒囊饭袋,不然就当我的下酒菜。”老孟把桦嫦随意包扎两下之后放到了另一个篮子,熟练地将满是血污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