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和岸田都愣住了。一个自闭症患者,不为自己辩护,要给警察讲故事。
监控室里北区警署的警察们,既失望又诧异。大家都想早点结案,只要加藤英认罪,黑道组织村西组,就不会天天干扰警署正常工作了。
加藤英从刑警丘山口中得知。上野美雪证词里,没有提到3个变态大叔。她可能怕说出寄生兽警察不相信,弄巧成拙连累自己。
他决定把这段经历,从自己的故事里删除。
我的叔叔加藤正裕,没有固定工作嗜赌如命,经常向他哥哥和嫂子,也就是我的爸妈借钱。
我爸妈攒了一辈子的存款,全都被他骗走了,他一分钱都没还。上个月,他以投资黄金的名义,逼我父母向村西金融。借了1000万日元的高利贷。
他承诺一个月连本带利归还。上周还款日期要到了,我父母催他还钱,这笔钱早就被他输光了。他想让我父母再借1000万,让他再赌最后一次。
我爸妈不同意,他一怒之下杀了他们,把尸体掩埋在后院。我是自闭症患者,当时刚吃过药,昏昏沉沉在2楼休息,并不知道父母遇害。
加藤英讲完这一段,长舒一口气故意停顿片刻,让刑警秋消化自己的故事。
秋山听完这段“故事”若有所思。警方从来没有怀疑加藤正裕,因为所有证据都指向加藤英。如果加藤英说的是真的,他有作案动机应该列为嫌疑人。
加藤英继续说。
我找不到爸妈,加藤正裕骗我说,他们出国度假一个月之后才能回来,爸妈请他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有一天,家里来了几个男人,他们和加藤正裕发生争执,好像动手打架了,我在二楼很害怕不敢下楼,一直蒙着被子假装睡觉。
晚上,加藤正裕开着丰田,带我去海边兜风。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如果我开车不小心掉进海里,我爸妈的房子就是他的了。
他把车开到悬崖边上,然后,把我锁在车里一个人走了。
我非常害怕打碎玻璃从车里爬出来。听到后备箱有人呼救,打开后备箱发现一个女人躺在里面,她叫上野美雪,我刚把她抱出来,那辆车就掉下悬崖,她惊吓过度昏过去了,我把她带回家住了一晚。
第2天早上。我被加藤正欲掐醒,他看我没死想掐死我继承我爸妈的遗产。我仗着年轻力壮打了他一拳,他就慌忙逃跑了。
上野美雪早上醒来,说我家客厅里有臭味儿。我有鼻炎闻不到,一起找臭味来源,无意间后院挖出了爸妈的尸体。
然后,加藤正裕带着警察冲进我家,诬陷我杀人埋尸。他的目的就是也要陷害我,让我失去继承房子的权利,由他继承价值5000万日元的老房子。
加藤英说完长舒一口气,象征性的擦了擦眼泪。
“爸爸妈妈告诉我,有什么委屈说不出来,你就把它当成故事讲出来。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应该调查加藤正裕,他才是杀人凶手。”
秋山盯着加藤林的眼睛。撒谎的人会不自觉地频繁眨眼,加藤英目光坚定不像是撒谎。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自闭症?叙述事件语言准确逻辑清晰,表现的不比正常人差。”
秋山打开文件夹,找出加藤英的就医记录,他5岁确诊自闭症,一直到成年18岁病情加重没有任何好转,就医记录绝对真实不可能造假。
“加藤英,你并不是你故事里的亲历者,比如谋杀你父母的片段,完全是你的想像,你能拿出证据证明吗?”
加藤英摇头答道:“我是自闭症患者只会讲故事,收集证据是你们警察的工作。”
秋山无言以对,让一个自闭症患者拿出证据的确过分了。加藤英讲的故事漏洞百出,是不是在撒谎诬陷他人,达到混淆视听的目的?
以他的经验谎话通常没有漏洞,因为撒谎者追求天衣无缝,会想尽办法填补所有漏洞。真实发生的事情充满偶然,相比之下更像漏洞百出的谎话。
旁听的岸田律师,听到加藤英讲的故事,开始怀疑加藤正裕,本来他就不相信自闭症患者会杀人。他主动提供一条线索。
“秋山先生,我向警方反映一个情况。当我得知委托人夫妇去世后,正要根据死者生前嘱托执行遗嘱。加藤正裕忽然向我咨询,如何继承加藤正树和妻子的房子。我向他解释死者所有财产,优先继承人他们的儿子加藤英。他说加藤英就是杀人凶手,要坐一辈子牢,让我帮他继承死者的所有财产。”
秋山听完律师的检举,加藤正裕的嫌疑越来越大。不过,警察的直觉告诉她,哪里不对劲儿。
“加藤英,你叔叔加藤正裕57岁,他一个人能杀死3名黑道分子吗?就算他杀了他们,尸体在哪儿?”
“我不知道,这是警察的工作。”自闭症患者是加藤英的挡箭牌,碰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他就装傻充愣。
秋山自讨没趣,再审加藤英没什么意义了,必须彻底调查加藤正裕。1000万日元的高利贷是关键,杀人无非是情杀,仇杀,财杀。
如果证明加藤正裕和1000万高利贷有关,那他就是这个案子的重大嫌疑人。
“加藤英,你的供词我们需要调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加藤英摇头表示没有。律师岸田提出取保候审。刑警丘山做不了主,请示过后果断拒绝。
“案情比较复杂,嫌疑人不适合取保候审。这也是为了保护加藤英,他在拘留所里更安全。”
加藤英通过这句话的语气,断定自己的故事,已经影响警署高层和秋山,对案情原有的判断。他们开始高度怀疑加藤正裕了,无罪释放是早晚的事儿,不必急在一时。
岸田保释没成功,很明确的告诉加藤英。“警察调查完毕无罪释放,你就能继承父母的房子。不过……”
“不过什么?”加藤英问。
“没什么。”岸田眼珠一转笑着说:“等你无罪释放,我再跟你详细说吧。”
加藤英感觉到岸田神秘兮兮,好像刻意在隐瞒什么。警察押着他回到单人监室,时间短暂他没办法细问。
北区警署的警察们,开始全面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