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到常府门口,常安从中探出身子,但是刚刚伸出一半的身子,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绯色官袍,系金带,头顶两梁进贤冠的中年男人,妥妥的一个五品官员。根据自己脑中给的记忆,这位便是自己的父亲常文孟。
常安赶忙站起身来,朝常文孟行了个礼,按照原本身体的记忆,开口称呼道:“儿见过父亲。”
“你今日去顾府了吗?”常文孟开口问道。
“去了。”
常安说着,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结果呢?”
常安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什么结果?”
“嗯?”
常文孟双目微眯,似有愠怒。
常安见对方要发怒,这才发觉那所谓的结果是什么意思,连忙道:
“父亲息怒,今日已将婚事说定,我与顾娘子都愿意,贽礼也送出去了,王媒婆今日也将我二人的生辰八字拿去寻人占卜了。”
“你没有骗我?”
“所言非虚,父亲大可以去问怀琴和这车夫,如果您不信他们的话也可以去寻王媒婆或是顾公问一问。”
常文孟听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指着常安说道:“这才像话,你早该同意这门亲事了。”
他说完,便招了招手,示意常安跟他进去,二人一路上边走边说着话。
“你小子,这门亲事我给你说了许久,你今日可算是想通了。”
常文孟拍了拍常安的肩膀。
“父亲安排的亲事,终归是要听的。”
听了这话,常文孟倒是有点愕然,随后又像开玩笑地问道:“你不会听怀琴说的,以为我要揍你一顿吧?”
“......那还是有点的吧......”
常安说的是实话,毕竟谁也不想刚穿越过来就被自家老爹揍一顿吧。
“你啊你,我那是让怀琴吓唬你的,没想到你还真信了!那看来我还是宝刀未老啊,还能靠这件事来吓唬吓唬你。”
说着,常文孟就哈哈大笑起来,同时还拿着手拍常安的肩膀。
“那个......父亲,我想问个事儿。”
常安肩膀被拍的有点疼,只能开口发问来阻止一下自家父亲的行为。
“什么事儿?”
“就是那桩亲事的事情,为什么父亲你宁可一直撮合我和顾娘子的亲事,都不让换一个?”
根据提供的记忆,先前常文孟也不管合不合规矩,不止一次地让常安亲自带人去顾家提亲,但是那个常安哪哪都好,就是不搭理商人,更别说和商人结亲了。但是不管常安拒绝多少次,常文孟都会隔三差五地让他去提亲,到后面甚至用逼的了,但常安就是软硬不吃、死活不去。
但这也是现在的常安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换做别的父母,看见自家儿子死活不愿娶,早就换一家去说亲了,但常文孟就偏不这么做。
常文孟听到这个问题后,并没有回答,而是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哎呀呀,忽然想起来,国子学那里有人约我一起研究一些新经义,就不陪你聊了,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十分干脆,只留下常安一个人独自凌乱。
“公子!”
正在凌乱着的常安听到了便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怀琴正朝着他走来。看见了她,常安便有询问她的想法。
“怀琴啊......”
怀琴看见公子正搓着手,一脸谄媚地朝她走近,她咽了一小口唾沫,心中顿感不妙。
“公子平日里待你不薄吧......”
“停!”
怀琴连忙抬手挡在了自己和常安中间,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满脸警惕地盯着对方。
“公......公子你要做什么......”
“就是......想问你一个小问题。”
说着,常安还抬起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小”的手势。
听到这,怀琴才松了口气,大大方方地说道:“公子想问什么?”
“就是关于这门亲事的事儿......”
“这门亲事怎么了?”
“呐呐呐,怀琴你想啊,虽然说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定夺,但是父亲为何偏偏只相中了那位顾娘子啊?还一直逼着我亲自去说亲。”
常安把刚刚问常文孟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同时也看着怀琴的脸,想看看能不能观察出些什么端倪。但是怀琴却一脸严肃地说:
“公子,这个问题怀琴不能告诉你答案。”
“为什么,其中是有什么隐情吗?”
“哎呀,公子就别问了,这个问题公子以后自己就会知道的。”怀琴说道。
见怀琴这为难的样子,常安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能把话题转移开:“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噢,公子不提醒怀琴,怀琴差点就忘了。”怀琴一听,双手轻轻一拍,说道:“是这样的,阿郎今日还吩咐怀琴说:若公子今日同意娶顾娘子,那么往后的纳吉、纳征还有请期,都必须要公子亲自去顾府完成。”
“必须由我亲自完成?”
怀琴点点头,随后又说道:“阿郎还说,过几日去纳吉时,公子务必要准备一份独一无二的定情信物,赠予顾娘子,最好是全大唐都没有的那种才好呢。”
独一无二的订婚信物?还得是全大唐独一份儿的,常安顿时就感觉很奇怪,但还是没有问出口,估计这么要求的原因就和刚刚问的那个问题有关系,问了估计也没用。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回房去想一想。”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大堂,朝自己的庭院走去。
走进屋内,一进门常安就看见了门对面的柜子上摆了好几把剑,每一把都配饰华丽,剑柄的末端还有小圆环,上面挂着剑穗。常安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摸着剑鞘,与此同时脑海中涌出了关于这些剑的记忆——
唐朝尚武,人人都会自行习武,原本的常安也是这其中的一员,而且是和别人一样,许多文人习武都是学剑,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