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外面人潮涌动的热闹景象,顾鲤就伸着小脑袋看来看去。似乎是光看还不够过瘾,她迈出自己的脚,就要往外迈出去。但是才刚刚迈出一只脚,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两只大手握住了,然后被抱回了原本站的位置。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便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常安,而对方则微微俯身,凑到她的眼前,随即问道:
“这么着急吗?人这么多,就不怕走丢了吗?”
“啊......”顾鲤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拉起了常安的手,笑着说道:“这样就不会丢了。”
顾鲤重新地又握了一下常安的手,保证不会松掉后,才满意地拉着常安进入了人群里。站在街道一旁的时候,常安倒是没感觉到什么,反倒是进到人群中央,他才感觉恍如白昼。
“好亮啊......”常安叹道。
“常郎先前就是不爱出门,活该连上元灯节都不知道。”顾鲤晃着牵着的手,语气欢快地说道。
“那就请见多识广的顾娘,给常郎讲解一番吧。”常安笑着说道。
“上元灯节,顾名思义,就是上元节举办的灯会啊。”顾鲤解释道,“上元节前后的这三天,每日每处都会挂上花灯,尤其是明晚上元节的时候,有些花灯还会被贴上灯谜。”
“而且不仅如此,我先前还听说猜出灯谜的人,就可以领走那个贴了灯谜的花灯。”
常安明了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那顾娘先前可有取得过花灯?”
“没有,”顾鲤嘟了嘟嘴,说道:“我没有解出过灯谜。”
“谁说没有?顾娘昨天不是就解出了我的诗谜吗?”常安笑着安慰道,“那这样吧,顾娘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顾鲤有些兴趣地问道。
“就赌那个诗谜有没有人能猜出来。”常安说道,“赌输的人要接受惩罚哦!”
“啊!”顾鲤愣了一下,“但是那个诗谜,我都能猜出来啊。”
“但是只有顾娘你一个人才猜得出来啊。”常安笑着说道,“顾娘你先说你要赌什么,我赌顾娘的反面。”
“那......那我赌没人能猜出常郎的诗谜。”顾鲤思索了一下,说道。
常安眉毛一挑,愣了一下,有些好笑地说道:“为什么赌这个,我还以为顾娘会说一定有人能猜出我的诗谜呢。”
“因为......因为我就是觉得肯定没有人能猜出来啊。”顾鲤说道,“常郎可是好厉害的呢。”
“小马屁精,”常安笑骂道,“那我就赌顾娘的对面,有人能猜出我的灯谜。”
“那我们的惩罚是什么?”顾鲤此时问道。
常安想了想,说道:“想罚什么就罚什么,这个不受限制。”
“那常郎我们就这么说定了!”顾鲤说着,还抬起自己的手,伸出小拇指,“常郎和我拉钩。”
常安笑着,也抬起了自己的手,伸出小拇指和她拉钩。
随后二人就牵着彼此,继续在大街上赏起了花灯。时不时还路过一个耍杂技的台子前,还会驻足看上一阵子。看到有人杂耍喷火或是爬刀山的时候,顾鲤还会有些紧张地握紧了常安的手,似乎是在担心。
逛着逛着,这时常安和顾鲤就忽然听到人群中传来了一个高呼声:
“公孙大娘舞剑了!快些来看啊!”
此话一出,就有不少的人朝着喊声传来的方向跟了过去。常安一听就来了兴趣,而顾鲤也是有些激动地捏了捏常安的手,说道:
“常郎我们也去看公孙大娘的舞剑吧,可好看了!要抢一个好位置,不然人多了可就看不到了。”
“好!”常安就抱小孩一样,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臂弯上,“顾鲤抓稳了!”
顾鲤也是第一被常安这么抱着,连忙是抓紧了常安的脖子。而常安深吸了一口气,就朝着人群最多的那个方向跑去。
常安跑得速度算是比较快的了,但是却依旧稳稳当当地护着臂弯上的顾鲤。没过一会儿,常安就抱着顾鲤来到了人群外围,然后循着空隙,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确认位置足够好之后,常安才把顾鲤放到了地上。
顾鲤双脚沾到地面上的时候,还趔趄了一下。常安伸出手扶稳着她,同时看向了台上——一个身着红衣的妙龄女子,那应该就是未来的唐宫第一舞人:公孙大娘了。而她此时手持双剑,正在台上舞着剑。
公孙大娘的舞姿灵异绝伦,双手操控长剑,时而凛然横空,似要一剑斩断尘世。时而轻妙舞动,招式如水,流转灵动,犹如天女散花。
剑舞才开始没多久,这舞姿便深深地震撼了在场的所有观众,人群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尤其是站在常安身旁的一个七岁孩童,鼓掌声最为热烈,眼中满是止不住的激动。
公孙大娘舞剑器时青山低头、风云变色、矫如龙祥、光曜九日的逼人气势,顿时就充斥在了常安的眼底。那耀眼的剑光好像是后羿把九个太阳射落下来,身形矫健如天神驾着游龙在天上翱翔。
“妙,实在是妙。难怪杜老当时会如此沉醉于公孙大娘,还为她写了一首诗。”常安牵着顾鲤,不由得喃喃说道。
公孙大娘的剑舞没过多久便结束了,剑舞开始时如同收束起震动的雷霆,结束时就象平静的江海凝住了波光,引得包括常安顾鲤在内的所有观众又一次进行热烈的鼓掌赞叹。
“怎么样常郎?公孙大娘的剑舞怎么样?”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常安不由得颂出了杜甫的那首诗,“杜老如此称赞,不是没有理由的,我都有些想上去结识一番了......”
“杜老?杜老是何人?”顾鲤有些疑惑,因为自从来观赏剑舞开始,常安的口中就一直在说着这个称呼,所以就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杜老便是杜甫杜子美老先生,不过现在的他似乎还是个孩童。”常安解释道。
“杜甫?”顾鲤皱了皱眉头,表示有些不解。
“这位郎君,是在寻我吗?”
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常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