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安沉默着不回答,对面屏住了呼吸,身体颤抖的不像话。
“呵……”
祁念安忽而一笑,这一笑,笑得比他这三年来笑得都真切。
“江祺染。”他听见自己这么喊他,就像在喊一个许久未见的老熟人,带着些思念,还有几分很浓烈的沉醉意味。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祁念安!”对面的声音明显很慌乱,顾不上听他说些突然叙旧的话语,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把人喊住站在原地等他一样。
“你等着我,在原地等着我,就五分钟!五分钟可以吗?”对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出门又关门的声音。
小心翼翼,方寸大乱,恐惧心颤。
祁念安认识的江祺染从来不会这样。
祁念安笑了,轻声说:“阿染啊,我等你。”
“你别挂电话!”对面并没有放松警惕,祁念安隐约还能听见他那边匆匆赶来的声音。
“最近天挺冷的,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好,多穿点。”
“工作好累,总想休息。”
“休息,好好休息。”
“但是我不太敢休息,闲下来了总是胡思乱想。”
“不会的安安……”对方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了。
“阿染呀……”我好想你。
“我在呢!”
“我只是病了。”不是不爱你。
“会好的,都会好起来的!”
“……”
“安安?祁念安!”
慌乱的语气响起,祁念安晃了晃脑袋强行保持清醒:“我好困呀……”
江祺染强忍着哭腔:“你别睡啊……”
“你只要别睡,我以后都不烦你了好不好。”
“我以后离你远远的,我听你的,不靠近你,也……”他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顿了顿强忍下心底疼痛继续说。
“也不喜欢你了,行不行?”
他没等来祁念安的回复,车速已经尽可能的快了。
祁念安眼皮打架,一下一下,轻轻合上睁开,只听得见手机那边断断续续传来的话,听不真切,很努力很努力都听不清,直到眼前完全模糊,闭上眼睛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时,他是被门铃吵醒的,趴在桌上压着手睡,手有些麻,晃晃悠悠站起来,头重脚轻险些跌倒。
他艰难的走到门口,都顾不上透过监控猫眼看一眼外面的人究竟是谁,径直开了门。
头脑昏昏沉沉,他仿佛踩在棉花上走路,下一秒,他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很熟悉,是令人安心的感觉。
祁念安再次昏迷了。
再次醒来时他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头痛欲裂,依稀还能听见病房外江祺染和医生交谈的声音。
仿佛所有防线瞬间被攻陷。
仿佛一切的警惕瞬间松懈。
祁念安收回支撑着自己坐起来的手,又躺回了病床上,回想着他跟江祺染的这三年。
两个人分别在各自的领域里登顶,空前绝后的人气和热度堪称是顶流级别的流量,经常有人提起他们,可他们再没同框过。
他后面病的越来越严重,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他一个人避开狗仔乔装打扮偷偷去见心理医生,医生说每次都有一个人在外面的座位上陪着他,又会在他出来之前提前离开。
他知道那是江祺染。
除了他没人能知道他具体的假期时间,也只有他能在其他人联系不上他的时候及时发现他的反常。
也正因为那个人是他,祁念安才能这么放任纵容。
深爱着的人不止是江祺染,还有爱而不自知的祁念安。
再抬眼时,他对上了一双泼墨含情若深海的眸子,江祺染这些年沉稳了很多,岁月让他沉淀,也让他收敛了不少笑颜。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次出道演唱会,他们对彼此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他记得自己回答的是,随性洒脱的矜贵公子。
但要细论,那就是清冷寡言的富家千金,冷静自持,临危不惧。
而江祺染说的是,意气风发的张扬少年,那是早期在h国的祁念安,只是现在洒脱恣意的风变成了和风细雨,沉静柔情。
两个其实都是爱笑的少年,一个本来生性如此,一个后来情不自禁。
生性如此的原本是祁念安,后来经历使然,温和沉稳。
情不自禁的本来是江祺染,后来情不自禁又回到了原点。
“祺染。”祁念安笑着喊他,如三年前那样。
江祺染愣了愣,很快又回神恢复如常。他走到一边给他倒了杯温水,又伸手将刚刚倒出的药片递到他手边。
“医生说你就是碰了凉水感冒了,再加上饮食不规律,同时还作息颠倒才昏倒的。进点食吃些药很快就能好起来。”
祁念安接过他手里的温水和药片,却没有直接服用。
他一瞬一瞬紧紧盯着他:“你要走了吗?”
江祺染帮他削苹果的手指一顿,垂眼掩饰着眼底的复杂晦暗,漫不经心地回答:“帮你削完这个苹果我就走。”
祁念安赶紧摇头:“你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
说完这句话他神情紧张地看着江祺染,之前他那么明确的话说的那么死,一点不给人留退路,被拒绝也是很正常,但他还是希望他能再陪陪自己。
江祺染握着水果刀的手险些划到自己的手指,但他无暇关注这些,他很是意外的抬眼看着他,沉默良久道:“可以。”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祁念安心里却并没有那么开心,心里被堵得死死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看着江祺染认真削苹果的侧脸,突然惊醒想到很多很多事情。
江祺染怎么会做这种帮人削苹果的事情呢?
在他身上,江祺染总是有很多第一次和很多明目张胆的偏爱。
是他回馈不了他,作为一个被爱的人,他确实是有恃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