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璃痛快写下和离书,并转身走到抱着郁温的白子尤身侧,将和离书递过去。
“二心不同,难归一意,解冤释结,更莫相憎。”
白子尤一愣,接过沈琉璃递过来的合离书,放在郁温手里,又轻柔的为她擦去额头的血,“今生定不负你。”
沈琉璃身形一顿,十年,她沈琉璃,终究是错付了。
“夫人。”
沈琉璃跩倒在地,人昏了过去。
“快去请郎中来。”
太夫人让白子尤将沈琉璃送回房,满头是血的郁温拉着白子尤的手,让他将沈琉璃抱到床上。
白子尤刚将沈琉璃放到床上,春之带着郎中就进了延绵院,郎中被春之拉着一顿跑,早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支撑着膝盖喘息。
春之回身看着郎中站在门口,一下子又将郎中扯了进去。
郎中把脉,两位老夫人,白子尤,虚弱的郁温都围在床边。
郎中抹了把脸上的汗,起身对着太夫人揖手,“恭喜两位老夫人,夫人这是有喜了。”
两位老夫人都长舒一口气,算算上次白子尤在延绵院留宿,大概也有月余了。
郁温腿上一软人瘫倒在地,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和离书这回还有什么用?
白子尤心情复杂,上次虽是意外,可毕竟是他的血脉,而且刚才沈琉璃给他和离书的时候他已经有些后悔了。
郎中告别以后,两位老妇人心里的大石头也落地了,而且这次是真的武安侯府长子长孙,是嫡子。
白子尤抱起郁温,带着白泫回韬锦。
看着床上还在昏迷中的郁温,他神色复杂,手里捏着的和离书也异常的烫手。
白泫突然跪在白子尤身前,“爹,您是不是不想要我和娘了。”
白泫一句话,将深入沉思的白子尤思绪拉了回来,白子尤拉着白泫的手安慰着。
“放心,泫儿,爹永远都不会不要你和你娘的。”
次日,武安侯府张灯结彩!
武安侯府主母有喜,是天大的喜事,太夫人连自己一直珍藏着的千年人参都拿了出来,准备给沈琉璃将养身子。
老夫人更是把自己身边最贴心的婢女夏冬调过去延绵院,专职照顾沈琉璃的孕期。
沈琉璃躺在床上,白皙面庞有些倦态,眼中隐隐含着水雾,十年,她期盼了十年的麟儿,终于来了,可她的姻缘也就此断了,这孩子又该怎么办?
一个不被自己父亲喜爱和期盼的孩子,将来又怎么会有父亲的支持,没有父亲的支持将来他的人生怎么可能会出人头地。
沈琉璃病殃殃的依靠在床边,一脸倦态。
春之端着药碗走进来,“夫人,这是太夫人送过来的千年人参,是给您养胎的。”
沈琉璃不自主的叹了口气,端着碗良久一饮而尽,和着眼泪一起喝下。
春之连忙将一颗梅子塞进沈琉璃嘴里,连忙侧过脸,偷偷仰头生怕眼泪会掉下来。
“夫人,我是太夫人身边的夏冬,太夫人让我过来照顾您,晚饭我就在小厨房给您准备了。”
沈琉璃懒得回话,这个孩子她......
春之迎出去,看着一身蓝衫,腰间还带着洗的发白的围裙的厨娘,这是要常住啊!胳膊上还挂着包裹。
“大嫂子,我带您去工房,您就住在我隔壁,有事也好照应。”
春之将夏冬安排好,才回到沈琉璃的卧房,今天夫人的状态不是很好,那一封和离书都交给了侯爷,现在又有了宝宝,这侯爷要是不给夫人一个台阶下,这可怎么办?
沈琉璃又困又乏,心绪不宁。
果然睡到半夜院子里就传来一阵的哭闹声,沈琉璃被吵醒,仔细听去,是小孩子的哭声,白泫?
沈琉璃艰难起身,这精神的力量还真是可怕,这才一天的功夫,前后差别甚大,知道怀孕和不知道真是不一样,这刚刚知道有孕在身,身子就困乏的难受,只想躺着。
沈琉璃打开门,就看见春之拉着挣脱着哭闹的白泫往外拖,春之手忙脚乱的捂白泫的嘴,还被白泫咬了一口。
“闹什么?”
沈琉璃一声,院子里喧闹不成样子的几人瞬间安静,白泫看到沈琉璃,一下子挣脱春之的手,猛然冲向沈琉璃。
“夫人。”
春之惊呼出声,她转身往回跑已经晚了,眼看着白泫就要扑到沈琉璃身上,一边的夏冬一下子冲出来,一把搂住白泫,两个人一起摔倒在沈琉璃脚下。
沈琉璃出于本能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白泫,蹙眉,在对上白泫的眼睛,她心头一颤,这个六岁的孩子眼里满是仇恨。
“你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还我弟弟的命来,你还我弟弟的命来。”
白泫拼命的挣扎,朝着沈琉璃伸着手,那个恶狠的样子仿佛是要把沈琉璃扒皮拆骨都不解恨。
“你娘自己不小心小产,和我家夫人有什么关系?”
春之按住白泫,不解气往白泫背上使劲怼两下,沈琉璃眼神制止下春之才悻悻收手。
“白泫,我是给了你爹和离书吗?我是告诉你我会让你娘当上正房夫人吗?我是有打骂你娘吗?”
白泫歪着小脑袋蹙眉,梗着脖子,“没有。”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跑这来闹?”
“你害的我小弟弟不能出生,我恨你,你是坏人。”
白泫瞪着沈琉璃,一下挣脱春之冲到了沈琉璃身上。
这一幕也正巧被刚进延绵院的太夫人看见,眼看着沈琉璃被撞的仰躺在地上,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重孙。”
太夫人一急人也晕倒在地,站在一旁的白泫小脸上没有一丝歉意和害怕,反而有些小得意,娘嘱托的事他办到了,娘说如果夫人生了小弟弟,以后自己就不能袭爵了,这回没问题了。
沈琉璃躺在床上,腹中一阵绞痛,诊脉的郎中也是一头汗,紧蹙的眉头让沈琉璃知道这胎保不住了,虽她没想要留胎,可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