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尖锐的声音,让上一刻还嚣张的沈白浑身一震,一脸不可置信的回身。
沈白人扑通一声跪下,俯身贴地,“夫人,小人来收房款,收......"
李氏虽爱财,多舌,可她还有些女子的善念,她最看不得便是男子随意欺辱女子的混蛋,更何况这还是自己儿子中意的姑娘。
“沈白,我都看见了,也听见了,你就是这么拿我当傻的哄骗?”
匆匆赶来的沈兴看到这样一幕,气急攻心,上去就是一脚,把沈白踢趴在地上。
“你个混蛋小人,我揍死你。”
沈兴凸起青筋的拳,一下一下砸在沈白脸上,寂静的也只听得哀嚎震天。
沈琉璃看着这混蛋被打的也差不多了,便让人拽起打红眼的沈兴。
“好了,如此品性的混蛋也不能胜任沈家的管家一职,现在就让护卫队把他赶出沈家,永远不得被沈家商业录用。”
“求求大小姐,家主不由把我赶出去,给我一条生路。”
沈琉璃与沈兴对视一眼,沈家岂可容下这样的人渣。
“把他拖出去。”
赶过来的卫队早就赶过来,沈兴一声令下,便立马押着沈白往外走去。
沈兴看着脸色苍白的玉琴,心疼的挽住她的手,玉琴惊慌的想挣扎,却对上沈兴坚定眼神,片刻的安心,却也让玉琴不敢再看李氏的脸。
李氏虽心里不再反感玉琴,可李氏作为作为长辈在晚辈面前还是拉不下面子,踌躇间沈琉璃微笑着上前。
“玉琴,快过来谢谢沈夫人。”
玉琴走过来微微俯身,“玉琴,多谢沈夫人相救。”
“玉姑娘,以前是我对你多加误会,你可不要和我一样计较啊!”
李氏的话倒是让玉琴颇为意外,可心里也宽慰不少。
沈兴看着冰释前嫌的两人,心里也宽慰不少,对沈琉璃的处事风格也更加的欣赏和敬佩。
沈家当家人娶妻,是整个沈府的头等大事,沈琉璃准备在沈兴成亲后才离开沈家。
三媒六聘自是少不了,沈家为每位公子都提前准备好了下订的聘金,各种古董字画珍玩玉器都是在男丁出生时便开始准备的,沈家一向重视聘礼,而不要求女方家准备嫁妆。
三书六礼,缺一不可,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都一一按照顺序完成。
大婚之日,沈琉璃一身粉蓝抹胸长裙,配着红色宽腰带,浅蓝短搭,足蹬莲花靴,头上戴着金步摇,脸上略施粉黛,小巧的脸灵动的眼睛总是凝着一抹雾气。
拜堂,礼成,入洞房。
沈琉璃被小怜搀着,回到闺阁楼,一开门,便看见一个人。
“东风乙。”
一席黑色紧身衣的东风乙正依在窗边,“小姐,可安好。”
沈琉璃好看的眼有些泪雾,那隐藏不住的委屈,一闪而逝,却也落入东风乙的眼里。
“我还好,只是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小怜识趣的将房门关上,一脸贱兮兮的退了出去。
东风乙修长身姿挺拔而俊朗,多日不见皮肤晒黑了些,眼里却也多了些寒意。
“很抱歉大小姐,我有些私事,现在已经解决完了。”
“好,明日我们启程回沈家老宅。”
入夜,沈家高墙飞驰而上的几十个黑衣人,各个目光阴寒,满是杀气的看着挂着红灯笼的沈家内宅。
飞身而下直奔沈家内宅,片刻之后,内宅传出一阵阵的哀嚎声。
闺阁楼在南门不远,沈琉璃一直未睡,要离开沈家这里以后再也不是她的娘家,她再也没有了回来的理由,悲伤入心,整夜不能入睡。
“小姐。”
门外传来东风乙的喊声,沈琉璃连忙起身,开门就看见满眼火光冲天。
“怎么回事?”
这一刻,一向沉着的沈琉璃无比慌乱,这是她的家,她的亲人正在遭受水深火热的TU杀。
“我们快走。”
东风乙拉着沈琉璃往楼下走去,拐角处便被黑衣人拦住,东风乙将沈琉璃护到自己身后。
沈琉璃看着眼前的人异常的眼熟,来不及细想,东风乙便带着沈琉璃从露台上跳了下去,在火光漫天的沈家巷子里狂奔。
“东风乙,你快去看看老族长,我三叔,沈兴......"
东风乙拧眉,“他们有护卫队。”
冲到南门时,沈家人未伤亡的人都被赶到了南门,以往象征着吸财的大象此时也映在火光之中。
“三叔。”
沈源沉稳,然而此时的他们都无比狼狈,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
两拳难敌四手,东风乙一个人护着沈琉璃,却救不了其他沈家人。
沈琉璃满眼血丝,她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她又转头看向身边的东风乙。
“你!”
东风乙目色微沉,她从东风乙的眼里看到了无奈,看到了歉疚,还有隐含着的杀气。
“对不起!”
沈琉璃只觉眼前发黑,她引狼入室,沈琉璃无比失望的看着东风乙,她的家人,她......
"好!”
无比熟悉的声音传进沈琉璃的耳里,郁温,是她,沈琉璃回身边看着一身黑衣,带着黑色厚重披风的郁温缓步走来,此时的她那里还像是在侯府时的柔弱,此时她更像是取人命的女罗刹。
郁温眼里都是仇恨的盯着被东风乙护在身后的沈琉璃,冷哼一声。
“东风乙,你背叛组织,我一定会让你尸骨无存。”
“你......你们是一伙的?你害我沈家百口?”
东风乙眼里的愧疚夹杂着猩红血丝,他连解释都张不开嘴,此刻他只要能护沈琉璃安全,就是他最重要的。
郁温满眼嘲笑的看着沈琉璃,那眼里的同情,讥讽,都像一根刺,根根扎在沈琉璃的心上。
她沈琉璃一向心思缜密,也始终奉行爹的教诲,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