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屿还没说话,倪轩竹的表情就已经变了几变。
当时的那件事虽然闹得虽然不大,但因为黄帆被捕,不少人都得知了温屿的事情。
马克这样喜欢看别人落魄的性格自然不会错过。
今天他把这话拿到明面上来说,明摆着想给温屿难看。
见温屿不说话,马克自以为戳中了他的痛点,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在马克眼里,温屿就是一个家境普通,只会跟在倪轩竹身后的小跟班,跟着他蹭吃蹭喝蹭玩。
包括他从别人口中得知温屿和患者起了冲突差点被开除的时候,就差当场笑出声了。
温屿看着已经站在他面前的马克,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现在的工作地点。
“我在林远县医院上班,那里的人都有很好,同事们相处得也很愉快。”
一听见他在林远县,马克的笑意更大了。
明明已经激动到全身的汗毛都在颤抖,但他还是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假装惋惜地啧啧叹息。
“林远县啊!县医院有什么好的!
也就看个头疼脑热,咱们的外科大神在那种地方,怎么能发挥你的作用啊!”
说着话,马克的嘴角抑制不住上翘。
温屿觉得无所谓,靠着椅背,看着马克,顿时给他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我们做医生的,最大的希望是人世间没有疾病,我学不到东西,说明大家身体健康。
何乐而不为呢?”
温屿这话说宏观极大!在场的人都要忍不住为他鼓掌喝彩了!
马克的笑容也就此凝固在脸上,这话题继续说也不是,咽下去又实在如鲠在喉。
面色变得非常难看。
倪轩竹趁着机会,端着自己的杯子来到温屿面前。
他一靠近,原本坐在温屿旁边的人马上给他让了一个空。
“我现在也和老温在林远,那边的周院长是我爸朋友,我们俩全权负责中医科室。
对了,我们今年准备考博了,老温要主攻中医内科。”
倪轩竹的手很自然攀着温屿的肩膀,眼神都在挑衅马克。
看着他们两多年如一日的友情,马克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了!
可碍于倪轩竹,他又无法发作。
只能端着酒杯,就着温屿的话继续说。
“你说得对,愿天下再也没有灾病!”
“来,咱们喝第二个!”
眼见着温屿和倪轩听着都不想搭理他,他只能把酒杯对着大家,一口闷完杯中的酒,不情不愿地回到椅子上坐着。
马克的家境也算这些人里相当不错的。
父母都是高中教师,拿着稳定的绩效工资,家里两套房子,一套门面。
上学的时候事后,班里就数他大方了。
只要周末一回家,就给同宿舍的人带水果。
到了月底,有人没钱吃饭了,他就会很热心地借人家钱。
虽然只是五十、一百这样,也收获了不少人心。
可即使处好了同学关系,每年拿到奖学金的人还是温屿。
受到所有老师瞩目的人也是温屿。
马克再优秀,也只能活在温屿的光芒之下,他一直都不明白,倪轩竹有那么多的朋友可以选,为什么要和温屿做朋友,一做就是那么多年!
其实温屿考博也是众人意料之内的事。
学医的人走向考博,几乎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不管是先工作、后考博,还是先考博,后工作,对他们的薪资待遇和未来的职称评定上,都更有优势。
谁愿意一辈子都是只是普通科室里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医生。
谁不想早上查房的时候,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群小医生,对着自己老师长、老师短的叫个不停。
即使马克现在考进了自己学校的医疗科研团队,考博这件事也在他的日程之内。
医学生的学历,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块敲门砖。
本来组织了这一场聚会的主角马克,此时彻底没了光环。
一顿饭,赔了笑脸,赔了面子,马克心里五味杂陈。
温屿和倪轩竹就会舒服多了。
没有人来再来打扰他们说话,一顿饭吃得无比惬意。
温屿也和那些以前没有怎么交流过的同学说说笑笑。
大家正聊着自己遇见的趣闻时,陆海洋打来了电话。
“温医生!快来救命啊!”
电话里,陆海洋似乎非常着急,那边吵闹声不断,哭喊、辱骂、还有摔摔打打的声音。
按理说今天周末,陆海洋应该休息了,可是电话里他还是听见了医院独有地忙碌声音。
“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
温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陆海洋都能喊救命了,想必不是简单的事。
温屿本来也不是急性子,别人再急,他也会让自己保持平静的思考。
“神经母瘤细胞癌的那孩子爆了!”
“什么!怎么可能!”
温屿猛然一震!
昨天他诊脉的时候,孩子的身体确实很不好,母瘤体积很大,虽然是颗定时炸弹的存在,但是也不可能一夜之间破裂!
“你们先止血急救,我就在附近,马上赶过去!”
温屿的脸上透着难得的慌张失措,他拍了一下还在喝酒的倪轩竹。
“老倪,我把车开走用一下!赶着救命!”
倪轩竹隐约听见电话里说什么母瘤,爆不爆什么的,可是又没听清。
温屿刚抓住钥匙,倪轩竹就会抓住了他。
“不是!你开什么玩笑!你喝酒了!”
虽然温屿从头到尾就喝了两杯酒,可就是一口,那也是酒驾!
而且喝了酒,还要去救别人,万一出了点事,他这辈子就要到头了!
“老温,听我的话,别去!”
倪轩竹死死地爪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