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病房门口,王老师拍拍他的胳膊,小声说。
“温屿,这位可是咱们华夏的国医圣手,今年已经八十多了。
他孙子就是六院新来的副院长,你说话可要注意一点。”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想要把温屿引荐给里面的人才是真的。
王老师自己也知道,温屿在林远县医院只是暂时的事情,迟早他都会回到海市,或者去更高层次的地方。
“那么巧!”
温屿惊叹了一声,心里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华夏中医很多,即使海市几个最出名的老中医,也不敢称自己为国医圣手。
放眼华夏,八十多岁的国医圣手,温屿只能想到一个人。
门一推开,王老师的眼睛都快眯到了一起。
“韩院士!好久不见!”
“小王啊!是好久不见了!上次见面还是在一个公益讲座上。”
韩院士看上去面色有些青灰,温屿曾经听公羊老师说过,将死之人的脸色就是如此。
“小王,这位是?”
韩院士把目光转向一直盯着自己的温屿。
王老师拉了一下愣神的温屿,给韩院长介绍道。
“这是我的学生,从大一就跟着我,一直到读研。
现在想考中医内科的博士,正好在医院碰见,我就想着带他们上来见见你。”
见温屿还没动静,王老师扯了一下他的衣服。
“温屿,给韩院士打招呼啊!”
“哦!哦!”
温屿这才回神,急忙给韩院士鞠躬问好。
“韩院士好!我叫温屿,是王老师的学生。”
从温屿进门开始,韩院士对他的印象就很好。
尤其是听见王老师说他准备报考中医学的博士,对他就更多了几分喜欢。
他们收学生非常讲究眼缘,有学生看着就不喜欢,连收都不会收他。
“来,孩子,坐我旁边来!”
韩院士对着温屿招招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温屿受宠若惊,赶紧走了过去。
一坐下,韩院士就拉着温屿的手,认真地帮他诊脉。
“全身的气血都在翻滚,内脏脉息强劲,浮涩有力。
孩子,你多大了?”
“26。”
“这个脉象,倒像是学了很多年气功的人。”
韩院长笑呵呵地抬起手,眼神悄然地落寞了几分。
过了几秒钟,又盯着温屿的眼睛问道。
“你的中医学到什么程度了?”
韩院长的问题把温屿问得一懵。
这个问题他可没办法回答!
这年头中医行业鱼龙混杂,有些四五十岁的老中医,只是会把把脉,挂个专家的牌子就给人看病。
见证治证,动辄开上二十几味中药,仔细去看,其实就是些万能的药方,吃下去无功无过。
万一有用了马上受人追捧,作用不大,他还能挑出患者一大堆问题。
真正系统学习过的中医的医生,讲究落实查色,按脉辨阴阳。
开的方子少而精,不过越是这样的医生,越容易被质疑。
高级一点的中医,就开始讲究中西医结合了,在见病知源的基础上,中医论证,西医检查,结合用药,做到了融会贯通,治疗精准。
温屿属于哪个级别,他还真说不清。
看见温屿沉默着,韩院士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孩子,你来给我看看。”
温屿有些意外,手微微地抬起来一下又放下。
“怎么,不敢给我看吗?”
韩院士哈哈一笑,把手伸得更往前了。
“你尽管看,看出什么尽管说,我都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韩院士笑得爽朗,反而让温屿感觉更加不安。
犹豫了片刻,温屿还是把韩院士的手垫起来,仔细地帮他把起脉来。
韩院士的脉搏有些细弱,但次数还算正常,每分钟在70上下,可是他的弦急,有些转向豆脉和弹石脉,不管如何,已属于无根之脉了。
大概来看,如果不用药吊着,最多只有三日左右,就是他的大限了。
从温屿的表情不难看出他此刻有多纠结。
他不知道该如何把话说出来,这世间,他从没见过谁可以心安理得地等死。
人在这个世上留恋的东西太多,哪怕已经到了死亡的那一刻,还想再多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一秒钟。
过了好一会,连王老师都有些着急了,韩院士才靠在枕头上,平静地开口。
“怎么样?我还有多长时间?”
此话一出,王老师和温屿的眼睛都骤然紧缩!
“韩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老师惊呼一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韩院士抽回自己的手,表情依旧淡然。
“你的学生很好,只是我遇见得太晚。
我想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他了。
估计海市现在的这些博导师,也只能和他平分秋色。”
温屿被赋予了极高的肯定,可他满心都是如何改变韩院士的现状。
“韩院士,脉象是会变的,如果有药吊着,一、两个月不成问题!”
韩院士摆摆手,心态良好。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就算争取来了这一、两个月又能有何改变?
我这一生过得很好,我有个熟人,他现在在咱们海市陆军医科大学做教授,你给我留一份资料,没问题的话,他会联系你。”
温屿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否要开口感谢他。
他只是碰巧到此,没想到却得到这样的赏识。
可韩院士却开始撵人了。
“孩子,回去吧!别为我的事操心,你的本事是要去更多人,而不是来拯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