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钧奕脸红脖子粗,下意识地瞅了他老爹一眼,不敢再说话。
范思明深吸一口气,老脸上硬挤出勉强的笑容,“陆贤侄,我儿愚笨,说话口无遮拦,不必理会。”
陆羡笑笑,“范兄实乃真性情。”
范钧奕在一旁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陆羡拱手,“礼物我已送到,就不再多叨扰了。”
他走出书房,身后传来几记耳光声,他听得是神清气爽。
“陆公子,这边请。”范府管家带他去往凉亭和槐序汇合。
陆羡想起了解药的事,每天见冯梨枝研究得压力山大又辛苦。
既然他现在都在这了,相当于直接避开了范家的侍卫,没理由不去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出那放置解药的地方。
“哎哟~”他弯下腰,捂着肚皮。
“怎么了?”范府管家急忙询问。
“我肚子疼,不行了,我得上茅房。”
范府管家也没辙,人总有三急,只好领着他去了最近的茅房。
一炷香过去了,范府管家等得有些不耐烦。
这人是掉茅坑里了咋滴。
“陆公子,您好了吗?”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无语。
范府管家暗道不妙,不会人已经熏晕在里面了吧。
他开始疯狂敲门,最后豁出去了,手肘用力,直接将门给撞开。
茅房里空空如也,连一坨屎都没有。
陆羡早已从上面的窗户溜了。
他快步朝范府深处走去。
范家肯定用这种毒药控制了不少人,如此重要的东西,定是藏得隐蔽。
就找那种上了锁或者有人把守的地方准没错。
哪怕进不去,能把有什么机关搞清楚也行啊,反正以后来这的机会多的是。
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了一个偏院,看上去破破旧旧,和范府周围建筑的奢华截然不同。
陆羡心生疑惑。
隐隐有声音从里面传来,听着诡异,像是有人在哭着哼曲儿,断断续续。
偏院围墙的墙面脏旧潮湿,木门摇摇欲坠,却被全新的铁链锁住。
就好像这偏院与外界隔绝,沉浸在一种永恒的孤寂之中。
禁不住好奇,陆羡艰难翻过墙头,跳下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明明是春天,万物复苏,眼前却是一片荒凉萧瑟,杂草疯长。
前方一缕草丛轻微晃动,犹如幽灵的低语,让他的心头一紧,莫名的恐惧在身体里蔓延。
一只老鼠从草丛中跑出,惊慌逃窜。
真是奇了怪了,范府内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就在这时,那诡秘的声音戛然而止,世界陷入死寂。
陆羡动了动喉咙,踏入偏院里的房间,阴暗笼罩,空气中弥漫的霉味。
透过昏暗的光线,他只能勉强看清房间的模糊轮廓。
他倏地感觉背后仿佛有无形的眼睛注视着自己,一股寒意直沁心扉,让他不禁冷汗直流。
“陆公子!陆公子!”
外面传来范府管家的声音。
这个鬼地方他是再也不想多待一秒。
陆羡果断翻墙而出。
没走几步就被范府管家揪住了。
“陆公子,您上茅房怎么上这来了?”范府管家狐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
“呵呵,那什么,我从茅房出来想找你,结果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了。”陆羡露出真诚的笑容。
“陆公子,有些地方不是随便能闲逛的,逛了可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范府管家的话几乎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明白。”陆羡堆笑。
陆羡从范府出来,那偏院如鬼魅般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秘密,那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少爷。”
“啊!”
槐序只是轻轻喊了他一声,吓得他惊慌失措。
“少爷,您怎么啦?从范府出来就怪怪的,是范思明说了什么吗?”槐序很少见他这样,不免有些担忧。
“那倒不是。”陆羡晃了晃自己的脑子。
别想了,想了也没用。
今晚去醉玉楼好啊,花街柳巷的热闹定能驱散那偏院在他幼小心灵留下的阴影。
米脂河缓缓流淌,映照出璀璨灯火,河面游船如梭,几艘画舫飞檐楼阁灯笼高挂,两岸灯火通明。
这里便是有名的烟柳圣地春风里,夜夜莺歌燕舞,乱花迷眼。
一排排姑娘站在门口和楼上,挥舞着红色丝绢,风情万种。
朱大志被迷得神魂颠倒,好几次都差点被人勾走。
“朱管家,你别忘了你是有娘子的人,能不能矜持一点。”陆羡悠悠道。
他自己的眼睛也是没闲着,到处打量美女。
“嘿嘿,少爷,俗话说得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今晚就要做个坏男人。”朱大志笑得嘴都合不拢。
“也对,美女眼前过,不泡是罪过。”
“诶诶诶~放手~”
槐序被一美女给拉住,挣脱了几下,见美女还不放开,急眼了,直接用力一把将她推开了。
这给美女气的,破口大骂:“玩不起别来啊!我看你就是个太监!”
槐序的脸涨得通红,像要爆炸了一样。
陆羡瞧着他,颇像是唐僧入了盘丝洞的模样。
醉玉楼是春风里最有名的青楼,绝大部分的功劳都要归功于那位京城第一美人洛凫花。
今夜醉玉楼举行文艺交流会,不少达官贵人、文人雅士纷至沓来。
嘴里嚷嚷着要为文艺添砖加瓦,实际大多都为了一睹洛凫花的绝世风采。
陆羡一行人走入醉玉楼。
大厅中,烛影摇红,光影投射在精美的挂帘和绫罗绸缎上,闪烁着金银的光泽,丝竹间弹指轻扬。
女子们的衣裳华丽,一袭袭丝绸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