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了陆羡身上。
他走上木台,一身正气,仿佛是正义的化身,“你们还有没有道德啊,这么对一个女孩子。”
赵错无语。
这人还真爱管闲事。
陆羡的眼神锐利如剑,直刺商人的良心。
然而,商人哪里还有良心,只是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不买滚一边去,若是想闹事,别怪我不客气!”
商人的话音刚落,市集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哼,如同野兽的咆哮,令人不寒而栗。
一个巨无霸身材的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双手抱胸,站在那里。
他的肌肉如同岩石一般坚硬,感觉他动动脚,地都得颤一颤。
他的胳膊粗壮有力,仿佛轻轻一用力,就能轻易地将陆羡的脖子拧断。
陆羡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立马换上了一副轻松的笑脸,语气中带着玩世不恭,“急什么,我没说我不买啊。”
“你要买她?”商人第一次正眼看他。
“没错。”陆羡伸出两根手指捻在一起,“不过能便宜一点吗?”
“你出多少?”
“一……一百两?”
“去去去,滚一边去。”商人懒得和他多说,继续撕扯女孩的衣服。
人群又热烈起来。
眼见着女孩胸前的衣料都要遮不住了,陆羡再次大喊:“住手!我买!”
商人停下动作,“行,银子拿来。”
陆羡冲下面勾了勾手。
赵错无奈地走过去。
陆羡伸出手,“借点银子。”
“你没钱就不要逞英雄了嘛。”赵错附在他耳边低声抱怨。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女孩儿被糟蹋。”陆羡伸出的手指动了动,催促着,“我以后会还你的。”
赵错没办法,从身上搜了半天。
“你们两个,到底买不买!”商人一声怒吼。
“买啊。”陆羡笑呵呵地应付。
赵错搜遍了全身,总算找出了一百五十两,“刚从天牢出来,只有这么多。”
陆羡接过银子,笑眯眯地递给商人。
“我们只有这么多,不如你就这价卖给我们吧。”
商人一脸不悦,“不卖不卖,必须二百两。
你们买不起就走,想买的人多得很。”
陆羡眸光一沉,走到商人面前,对着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商人立刻由阴转晴,居然露出了笑容。
“行,一百五十两就一百五十两,这女奴你们带走吧。”
商人服务周到地将铁链递到陆羡手中,直到他们离开,他都一直在不停地挥手。
售后服务绝对热情。
走出一段距离,陆羡用商人给的钥匙将女孩脖子上的锁打开。
铁链扔在地上。
女孩低着头,很是胆小。
“你自由了,想去哪儿去哪儿吧。”陆羡拍拍手,转身和赵错他们继续逛灯会。
赵错很是纳闷儿,“阿羡,你刚才对那商人说了什么?
他的态度变得也太快了。”
陆羡眼角微微扬起,“很简单,我就告诉他,别看下面那么多人,气氛很高,实际都是穷鬼,看热闹的,根本拿不出一文钱。
但凡拿得出钱的人,谁会希望当众撕开那女孩子的衣裳啊。
这种都得自己私下享受,怎么可能白白便宜那帮色批。
而我可是实打实地拿出了一百五十两。
若是不卖,很大的可能是今天卖不出去。
多留一天就要多吃一天饭,不划算。”
赵错将信将疑,“就这样?”
“就这样。”
就这样才怪!
陆羡回想起刚才和商人的对话,最重要的内容被他隐去了。
他当时对商人说:“我告诉你,刚给我银子的瘦子可是南绥质子。”
商人根本不信,“呵呵,质子?你怎么不说他是皇帝。”
陆羡眼睛朝右一瞟,“看到那边两个人了吧,就是贴身保护质子的。
再说了,寻常百姓谁能随便拿出一百五十两银子啊。”
见商人还是有些怀疑,陆羡又说,“你瞅瞅他的胸口,是不是隐约可见纹身的一角。
我告诉你,那里纹着一条吐着芯子的蛇,是南绥人的象征。”
商人细细看去,那纹身的一角还真有点像蛇的芯子。
“他真是南绥质子?”
陆羡暗喜,“千真万确。
说真的,要不是他看中了这个女奴,我根本不会管这闲事。
你们做点生意也不容易,我才不会让你莫名其妙就给我优惠五十两。”
商人眼睛一亮,知己啊,“就是就是,干我们这这行可累了。”
“我知道,而且损耗又大,要是哪个奴隶生病了治不好,那就是纯亏。”
“对对对。”商人忍不住将自己的委屈全部倾吐出来。
陆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辛苦我都懂,可质子不懂啊。
他喜欢,自己又不好意思出面,只得怂恿我上。
不过兄弟,我替你算了算。
虽然这笔买卖你少赚五十两,但你给南绥质子卖了个面子。
这个面子可是无价的,指不定以后就能用上。
就算用不上,至少以后没人找你麻烦。
你今儿要是不卖,那个质子很记仇的,后面要怎么对付你我就不好说了。
我也是为你好啊,你想想吧。”
商人难得遇到如此通情达理之人,暗自庆幸,差点就无形中得罪了质子。
质子虽无官职,但人家动动手指头,也是随便就能将他的生意搅和了。
和气生财里面的“和”的对象就是这些大人物。
就这样,陆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