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悠悠,波光粼粼,古朴典雅的酒楼矗立于江畔。
陆羡吃了一口红烧猪蹄,真香啊,自己之前是怎么抵挡住这人间美食的诱惑的。
赵错着实被他狼吞虎咽的吃相吓了一跳,“阿羡,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你饿几天试试,看能不能慢下来。”陆羡边说,嘴里边嚼巴着牛肉。
“……”
“对了,上次在灯会上跟你回家的女孩儿怎么样啦?”陆羡漫不经心地问道。
“女孩儿?”赵错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周雨薇。
他想起这个女人就头疼。
周雨薇一天到晚忙的停不下来,也不知道那小小的身躯里哪来那么多精力。
而且对什么事情都很较真儿,开个玩笑都不行。
有次他见周雨薇擦了粉,看着挺可爱,便调侃道:“你化成灰我认得,化了妆就不好说了。”
谁知那女人居然直接去把粉给弄掉了。
搞得他像个不识风趣的呆子。
“小周啊,谁知道她咋样了,你也知道的,我对府中的下人一贯懒得过问。”
“也是。”陆羡没再多问。
他意识到今天的欧阳翊出奇的沉默。
欧阳翊平常话不算多,却也不像这般。
“欧阳,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欧阳翊放下了筷子,神色严肃,“阿羡,你之前不是说想让我和你一起去游山玩水,见识大兴的大好河山嘛,现在你还去吗?”
“去,当然去,近日就准备动身。”陆羡眼中闪动着光晕,“怎么?你要一起?”
欧阳翊笑了笑,凤眉吊梢,“若阿羡你不嫌弃,就带上我一个吧。”
老天,这不是我在做梦吧!
我这都还没开口,欧阳翊居然自己提出来了。
陆羡表面镇定,“怎么会嫌弃,求之不得,欧阳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就像你说的,趁着自己还年轻,应该多去走走,见见世面,以后才能更好地为国为民做事。
好官应该亲百姓懂百姓,而非只高坐庙堂高谈阔论。”
陆羡频频点头,随口一问:“这一遭离京的时间可不短,你妻女支持吧?”
欧阳翊笑而不语,埋头吃起了菜。
陆羡觉得有些奇怪,莫非欧阳翊是和老婆闹了矛盾,所以才决定和他一起走的?
可欧阳翊也不像这种人啊。
就在这时,周雨薇闯了进来。
她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汗珠,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陆羡上次见她,她还是奴隶模样,脏兮兮的。
这次不一样了,亭亭玉立,素净的面容不施粉黛,如朝霞映雪。
“公子,有人来府上找您。”周雨薇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赵错啧啧嘴,“有人来找我,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今儿我和兄弟喝酒,谁也别来打扰。
找我是吧,改日呗,反正我这辈子都在这地儿。”
周雨薇单手插着腰,缓和着自己的气息,“不是,那些人是从南绥来的。”
赵错的眼神颤了颤。
来京城十几年,还是头一次有南绥的人到这里找他。
铁定是出了大事。
“他们其中一个叫赵飞,说是您的侄子,所以我才这么匆忙……”
赵错不等周雨薇说完,直接起身往质子府赶。
陆羡和欧阳翊对了对眼色,也跟了上去,想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赵错踏入质子府的门槛,仿佛穿越了一道无形的界限,从繁华喧嚣的京城步入了一片压抑的静谧。
他的脚步在青石板上回响,清晰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敲击着府中紧张气氛的鼓点。
府中的下人们如同雕塑般站立在院子中。
他们低垂的头颅和紧握的双手显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安,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院子里还多了好几个陌生人,他虽然不认识,却能瞧得出他们来自南绥。
他快步走进议事厅,十岁的赵飞和大美人月姬已在那里等候。
赵错的弟弟赵利,也就是南绥皇帝共有两子。
嫡子早年夭折,只剩下二儿子赵飞。
月姬是南绥贵妃,赵飞的亲生母亲。
这两人竟不远千里跑来大兴京城,看来南绥真出事了。
出了震天撼地的大事!
月姬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她见到赵错,微微起身,带着赵飞行了一个简单的礼。
放浪形骸的赵错也一本正经地回了礼。
月姬似乎有话要说,但她的眼神不自觉地瞥向了跟进来的欧阳翊、陆羡和周雨薇。
赵错看出了她的担忧,“弟妹,他们都是我很信任的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月姬放下心来,泪水在眼中打着转。
倏地,她扑通跪在了地上。
“弟妹,你这是做什么?”赵错立马扶她起来。
“呜呜……皇上……皇上他薨逝了。”
那一刹那,赵错的脑海就像被一道闪电击中,思绪一片空白。
这个消息是如此的虚幻,遥不可及。
他和弟弟一起长大,关系极好。
七岁那年他独身来到大兴做质子,那时候弟弟不过才六岁。
在大兴的十八年他俩未曾再见过一面,却并不妨碍他们的感情。
地理上的距离并没有让他们心上的距离变远,反而是彼此更加信赖。
弟弟感恩赵错为南绥国做出的牺牲,而赵错也为弟弟登上皇位自豪高兴。
赵错没想到他们兄弟这辈子竟就这样天人永隔了,再无半分见面的机会。
他嘴唇微张,半晌才问出了那一句,“他怎么死的?”
“呜呜……皇上一直身体不好,打猎时遇上的刺客……呜呜……又让他受了箭伤,伤口感染,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