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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玮“唔”了一声,没有反驳。
“你若是担心行事不便,我的玉佩不一直都在你那里嘛,兄长也已令君理协理此事,幼烨也会跟着你,若真有遇到什么难处,也可去求助阿母。
阿母早年跟着阿母征伐,后又替兄长坐镇吴郡,于郡县的世家和百姓之中也甚有威严。”
乔玮撇撇嘴道,“阿母向来不满我的出身。”
人吴老夫人压根儿就看不上她,不为难她就算不错的了。
乔玮也是有几分傲气的,人家都看不上她,她又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巴巴上赶着去求人?
“军工铺子之事乃是大事,阿母向来公私分明、深明大义,定不会在此事上与你为难。”孙权也是明白吴老夫人的脾气秉性。
当年孙策刚平定吴郡、会稽郡的时候,准备诛杀当地的一些世家豪强,都被吴老夫人拦住了,邹他、钱铜及从前合浦太守、嘉兴王晟、功曹魏腾等人的性命也都是因为吴老夫人劝诫之故,方能得到保全。
而孙策也因此能在江东之地站立脚跟,境内少有世家之乱,也该归功于吴老夫人的周旋和安抚。
论智谋,乔玮对吴老夫人也是颇有钦佩的。
孙权继续说道,“而且,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令阿母绝不会再为难你。”
“是什么?”乔玮有些好奇。
孙家的子嗣不算丰盈,从前孙策没有嗣子、孙权又不肯成婚,这一直都是吴老夫人的心病。而如今刘姬已经为孙策生下一子,吴老夫人自然就盼着孙权能有嗣子。
“你若怀着身孕回孙家,阿母看在腹中子嗣的份上,也绝不会再有二话。”孙权的气息轻吐在乔玮的脖子上,带着些许温热,双手也开始有些不安分地勾开乔玮中衣的带子。
即便二人结为夫妇的时日也不短了,但每每在床榻缠绵之事上,乔玮还是扛不住孙权的手段,亏得当初她还大着胆子撩拨他,试图初战就占据主动权,如今却不得不在他的攻城掠池之下节节败退。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按住了孙权的手,“那你想要个孩子吗?”
孙权多少也是盼着能有自己的血脉骨肉,只是他自认还年少,更盼着能建功立业,也并不在此事上有何强求。
他轻轻将手覆在乔玮的小腹上,“若是有个孩子承欢膝下,若我再在外征战,你也可不必觉得孤寂了。”
是啊,在这个时代,她也是孤身一人,纵然与孙权携手为伴,但她也还是渴望能拥有一个和她真正血脉相连的亲人。
孙权其实也有些不舍乔玮回吴,战事繁累,常忙得栉风沐雨,每每回到帐中,能和乔玮缱绻温存半晌,便如熏风解愠,心下安然,“待你明日启程回吴,你夫君我就是孤枕独眠了。”
说到孤枕之事,乔玮忽然翻身坐在孙权的身上,居高临下地问道,“若我回了吴郡,你会纳妾吗?”
孙权微微勾着唇角,“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怎么,这般舍不得夫君啊!”
乔玮被戳破了一点儿女儿心思,也是有几分忸怩,想承认又不敢承认,翻身下来,背对着孙权躺着,噘着嘴道,“谁担心了,就是问问而已。”
心里又不禁懊恼自己怎么将这话问出来了。
孙权从背后搂住她,在耳边问道,“若我真纳了妾侍,你会如何?”
乔玮回头瞪了他一眼,双目含怒却惹得孙权笑了起来。
“放心吧,求娶你之时,既同岳父岳母许诺绝无二色,大丈夫自该说到做到。若真想纳妾,何苦忤逆阿母,将谢氏纳入门也就是了,还省得在阿母面前白白受了顿打。”
“那些虏来的家眷也不看?还有那些军姬呢?”乔玮掐着孙权的手追问道。
“除了你之外,难道那些女子都不算是‘色’?”孙权只觉得好笑,“你可别仗着自己耀如春华,就傲视群芳了。”
乔玮得了许诺,又补充了一句,“男子也不行。”
这下轮到孙权脸黑了几分,“我并无龙阳之好。”
这还差不多,但她还是有些不信,“你确定能忍得住?”
当真小女子难养啊,就这么一件小事还要翻来覆去地再三确认。
他叹息着将乔玮的身子掰过来,面朝自己,“我同你说过我的出身,阿父生前偏宠卫姬,阿母为固宠将我生母骗入孙家委身为妾,却因后院争宠之故,无端丧命。
我时常想,男子为求一己私欲而使女子终身困苦,在后院之中互相争斗,使之犹如困兽一般,最终若奴隶般驯服于男子,岂不可悲?
可天下乾坤阴阳之理,皆是相辅相成,男子在前奋力搏杀前程,亦需女子于家中操持方能无后顾之忧。
若男子只肯娶一妻子而终老,如宋仲子与糟糠之妻携手余生,后院安稳,亦是佳话。”
明明是推心置腹的温存之语,乔玮却越听越是惊心,这男女平等的思想,能这般超前吗?
她不由得反复打量起眼前的人来,对他的身份来历产生了一丝怀疑。
“奇变偶不变?”
这是学生时代的噩梦。
孙权满脸不解,“谁变?”
可能是毕业了都还给老师了。
“爱你孤身走暗巷?”
孙权指着自己,“暗巷?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暗巷之地多藏伏兵,岂能孤身前往。”
没听懂,再换一个。
“疫情检测人人动?”
“何处又有疫病?”孙权听到这话,忍不住心里一紧。
“没有没有。”难道时代太迟了,这口号还没出现,“革命尚未完成?”
孙权只能无奈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开始说什么胡话。”
乔玮很是失望,却也松了一口气,而孙权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