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派应是最近,我们就先去林山派吧”
少卿这话,不仅帮师徒二人拿了主意,又已经默认大家是会同行了,更默认了会尽力帮他们这个忙,必竟他的父亲可是林山派的掌门,如果能顺利见到他,用他们的父子关系去借一段木头,不是再简单也不过的事儿吗?
“我几时说过,要与你们两个小不点儿同行了?”
“我们两个要去林山派,恰好你们也要去林山派,大家又这么有缘,为什么不同行?”
一句话怼得师父说不出话来,天机见状补充道:
“师父,我们就先去林山派吧,正好有两位小兄弟同行,若是再遇到长生门的人,咱们师徒可就危险了”
师父很是无奈,扭了扭身子抓耳挠腮般言道:
“那就……随你们的便吧”
***
秋尽枯叶黄,寒来又一冬,师徒四人同行月余,行至林山山门,山门处熙熙攘攘分布着十来个守山的兵卫弟子,见四人走上前来,习惯性地伸手相阻并问道:
“几位是做什么的,还请自报家门”
还算客气,阿德心中涌起一丝兴慰,这便答道:
“我们是……”
必竟顶着一张中原人的脸,他不敢说自己是从南境来的,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可除了这个身份,他竟无言以对,天机见状言道:
“我们是从非云山庄来的,有重要的事求见贵派帮主,还请行个方便”
非云山庄?那可相隔千里啊,兵卫小哥也是一脸惊愕不相信的表情,回过神来,其中一人才缓缓言道:
“原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不过也实在不巧,我家掌门和夫人已经出远门多日了,并不在林山之中”
瞧这小哥态度真诚,倒不像是在说假话骗人,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少卿听罢便又脱口而问:
“那他们去了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小哥被问得有些懵逼,只能答道:
“这……我们这些做小弟子的,就不得而知了”
兄弟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傻眼了不知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却又实在不甘心就此离开,小哥见状反而安慰道:
“要不这样吧,几位贵客若是不嫌弃茅舍简陋,也可在我林山住下等上一段日子”
倒也不是简陋寒酸的问题,要住在旁人家中,倒始终还是有些不习惯的,真要等个一年半载,倒还不如趁此时间去干点别的,天机答道:
“就不这么麻烦了,要不……我们就改些日子再来吧”
几个作揖而去,小哥也并不挽留,白跑了一趟林山,阿德少卿这心里终是不高兴的,天机反而无所谓,冲二人言道:
“别垂头丧气了,这些掌门长老哪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大不了,血杉楠木我们自己去找”
他哪里知道,他们心里失望的,可不仅仅是血杉楠木这么简单
“这些是什么人?”
望着四人远去的背影,林山派总舵主仲天诀徒步前来,意味深长地问道,世事无常,如果他能早一刻来,少卿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自己就是许耀明和谭知怡的儿子,这一趟寻亲之旅便能告一段落,天机也能顺利拿到他想拿到的东西,那些不必要的矛盾和因果也就都不存在了
“是从非云山庄过来的,说是有重要的事要求见掌门”
“掌门也是顺便一个什么人说见就能见的吗?以后遇到这种人,直接打发了便是,不必跟他们废话”
“是,小的知道了”
***
马车疾驰而过,车外坐的是阿德少卿,缰绳一拉,马儿便在一处空旷之地赫然间停了下来,这动作来得很急,差点把轿内的师父和天机摔个趔趄,阿德和少卿面色凝重,虽是驾着马儿,却不知这马儿要驶去何方,没有目标和方向,跑再快也是徒劳
“怎么停下来了?”师父问道
“师父,走了这么久,应是到正午了,不妨下来吃点儿东西吧”
出轿一看,眼前却是一片荒芜之地,百米开外也看不到一户人家,天机和师父有些错愕,阿德言道:
“马儿累了,让它休息一会儿吧”
少卿又耍起了孩子脾气,或许还在为没能顺利见到父母的事耿耿于怀,走到一边生起了闷气来,和师父走下轿子来,见周围景色怡人,天机也言道:
“这里风景还不错,我们就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宋大哥,你真的确定,血杉楠木在天门山吗?”
“古书上是这样说的,血杉楠木十分珍贵,这世上仅此一棵,生长在天山门在绝壁之上,天门山虽是林山派的管辖范围,却隶属于隔界山无人之地,隔界山延绵上千里,它究竟在哪儿,恐怕找起来,还没那么容易”
“非云山庄和这林山派,也是相隔千里,我们不是一样来了么?是你们几个说要先找这血杉楠木的,怎么,后悔啦?”
这位师父平日里贪生怕死躲在轿子里不出来也就罢了,说起话来也如此难听,真想不明白这么多年天机是如何忍过来的,还把他尊敬得五体投地,见师父可能有些生气,天机忙言道:
“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阿德和少卿两位小兄弟和我们萍水相逢便如此援手,徒儿不知……要如何感谢他们才是”
“感谢?又不是我逼着他们两个来的,不想帮忙,走就是了”
这话着实伤人,阿德听罢也掩不住心中的火气,这便喝道:
“前辈,您是宋大哥的师父,又是奇巧世家的高人,我才尊称您一句前辈,别忘了在秀水镇,若不是我和贤弟挺身相助,您和您的徒儿恐怕早就见了阎王,恐怕今日也不会有机会说出这些话来,既然您如此自信可以拿到血杉楠木和金蚕银丝,我兄弟二人也就不打扰了,少卿,我们走!”
阿德说得义愤填鹰,让天机左右为难,急忙解释道:
“阿德,师父他就是心直口快,他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阿德不想听他解释,又一次叫少卿离开,不料这小子突然地大叫一声瘫坐在地,一边蜷缩着身子往后退路,一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