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颜看了又看。
林婳看看赵昱,又看看李蘅,满心绝望,一下崩溃了,一时泪如泉涌,转身跑了。
“走吧。”李蘅晃了晃赵昱的手。
赵昱收回看她目光,牵着她往前走,口中道:“大庆殿那处,备得有衣裳,我先带你去更衣处,换了衣裳再去赴宴。”
“好。”李蘅应了。
两人往前走了一阵,御花园里四下无人,繁花在宫灯下,又是另一番景致。
“你方才所言,是真的?”赵昱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李蘅疑惑地看他:“什么?”
她没听懂赵昱的意思。
“不和离。”赵昱停住步伐面向她,面色郑重,等着她的回答。
“可以不和离。”李蘅抬起乌眸,坦然望着他:“但是你不能逼我回去武安侯府住。还有,别老是管着我,我自己有分寸。”
她没有什么怕对赵昱说的。是赵昱自己不想和离,怨不得她。
赵昱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好。”
“将来你想通了,要和离,随时和我说。”李蘅嘱咐他一句。
赵昱足下顿了顿,看了她一眼,不曾言语。
罢了,她以后会知道,他不可能同她分开的。
“姑娘,您没事吧……”
“姐姐……”
李传甲和春妍从暗处走了出来。
李蘅抬手拢着衣领,挣脱了赵昱的手询问:“我没事,你们怎么在这里?”
“奴婢担心姑娘,可混乱中被挤到一边去了,等回神姑娘眼前就只有少爷了。”春妍嘴皮子利索,语速极快的解释。
“你们没事吧?”李蘅扫了他们一眼。
“我没事。”李传甲回了一句。
春妍也道:“奴婢也没事。”
“没事就好。”李蘅回头招呼赵昱:“你来带路吧。”
“救命!快来人,救救我家姑娘……”
“不好了!有人跳水了……”
远处,忽然有人大呼。
李蘅和赵昱几人齐齐回头朝声音方向看了过去。
从他们这里,能看见御水对面,燃起了几个火把,几个人一起大喊着。
“那不是广阳殿的方向吗?”李蘅看向赵昱。
他们才从那边来,就有人落水了,莫非是林婳受不住羞辱,想不开了?
“是。”赵昱知她所想,看着对面应了一声。
“你不去救人?”李蘅含笑扫了他一眼。
赵昱站着不曾动:“那边有人,无需我出手。”
若是平时,无论是谁落水,他都是会出手相助的。
眼下,李蘅好不容易才答应他不和离。李蘅最厌恶林婳,他若是去救林婳,李蘅若是恼了,又闹起来,他无法安抚。
听声音,对面岸上除了宫女,还有禁军,应当不会闹出人命的。
“
有人来了。”
李蘅瞧见另一个方向,有人打着火把往这边来了,想是兴国公府的人察觉了?
毕竟,林婳出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回去。而御花园又有人落水了,姚氏他们可不是傻子,这不就能猜到了吗?
赵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们过去吧。”李蘅当先往林婳的方向走:“免得被人诟病。”
她才不是怕被人诟病,她是想看热闹。
赵昱也由着她,又跟着她往回走。
后头打着火把的人,比他们走得快多了。
等那些人追上来,李蘅侧眸一瞧,便见姚氏两手放在身前。即使心急如焚,姚氏也走得很有大家夫人风范。
姚氏心里想来是担心林婳的,可面上却半分不显。正如同她从前教导李蘅时所说的一样,“要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
姚氏瞥见她,显然不敢置信,愣了一下神色才恢复寻常,唇角肉眼可见的撇了下去。
李蘅居然还好端端的在这里?那水边出事的人,不会真是她的女儿吧?她有些慌神了。
李蘅察觉,姚氏身旁有另一道目光投过来,她不禁看过去。
是林抚成,兴国公府的嫡长子,也是曾经疼了李蘅十六年的长兄。
林抚成与李蘅对视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李蘅唇角微微勾了勾,兴国公府的人好像有一种通用的能力,那就是对往日的情义说忘便忘。
她加快了步伐,跟在了姚氏母子身后。
御水边。
赵昱站住了脚,抬手拦住了还欲往前走的李蘅。
李蘅便停住了步伐,任由他将她护在身侧,她举目朝林婳望去。
林婳双目紧闭,躺在婢女香雪怀中,这般平躺着,能看出胃部鼓鼓的,想来是灌下了不少水。
“姑娘,姑娘您快醒醒啊……”香雪只会搂着她大哭,边上那些禁军都是男子,她压根不让那些人靠近林婳。
“婳婳!”
姚氏喊了一声,腿下一软,险些昏厥过去。
她的女儿啊她的心肝肉,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好端端来和赵昱表明心意,就算赵昱不同意,也不至于就下了御水啊!
“娘,你别激动。”林抚成连忙扶住她,交给婢女,自己则一个健步上前,双手摁在了林婳的腹部,用力按压起来。
他常年在外行走,经历过许多事情,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该如何急救。
几个回合摁下来,林婳便侧过头,张嘴吐了许多水出来。
李蘅将一切看在眼中,看样子估摸着林婳是死不了了。
“咳咳……”
林婳剧烈的咳嗽起来,河水灌下来,呛得她胸腔好像要炸裂一般,难受至极。
“婳婳,娘的好孩子,你怎么样了?”姚氏闻声,连忙扑上去,伸手从香雪怀里接过林婳。
“娘……”林婳虚弱地喊了一声,抬眸看到姚氏
的脸(),心里的委屈几乎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