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陛下素有交情,但国有国法,臣恳请陛下秉公执法,不要包庇武安侯!”
沈仁甫也是武将出身,性子急躁暴烈,尚未确定事实,便怕元宸帝包庇赵昱。
元宸帝细长的眼睛眯了眯,眼底闪过点点戾气:“沈爱卿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朕会不公正?”
他重重的放下了手里的酒盅。
他素来是有些喜怒无常的,这会儿一翻脸,沈仁甫顿时吃了一惊。
他连忙解释:“臣绝无此意,臣只是痛失幼子,心中悲痛,才会口不择言,求陛下恕罪……”
他说着连连磕头赔罪。
元宸帝面上神情阴翳,抿了一口酒,缓缓道:“承晢,你来说,今晚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没有进大庆殿来赴宴?”
他的眼神落在赵昱的脸上。
赵昱面无表情,微微垂眸,缓缓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末了,他道:“因为沈莫德对内子图谋不轨,臣才派人将他送往刑部大牢,只待刑部审判惩戒。臣没有害沈莫德的动机。”
“满口胡言,我那幼子是有些不成器,但他哪有那个胆子,在宫中绑人?武安侯要撒谎,也得先编个像样的话来说。”沈仁甫根本不信赵昱所言。
赵昱并不理会他,只朝着元宸帝道:“请陛下明察。”
元宸帝顿了片刻,忽然笑了:“承晢,你不是同李蘅和离了吗?这怎么又护上李蘅了?”
一旁的沈仁甫听到元宸帝问这样的话,心里直骂“昏君”,现在,是他小儿子的命丢了。元宸帝不仅不着急,也不询问赵昱,反而在这里闲话家常起来了!
“回禀陛下。”赵昱一板一眼地道:“臣上回说过了,没有将签好的和离书过京兆府造册,便不算和离。”
“哦。”元宸帝点了点头,瞥见了一旁跪着的沈仁甫,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开口道:“沈爱卿,朕早就说了,承晢不可能害死你儿子。
你看,承晢现在都解释了吧?他只是抓了你儿子,并没有动杀心。杀你儿子的,应该另有其人。”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沈仁甫摇头,恨恨地看了赵昱一眼:“一定是有人蓄意讨好武安侯,才会对我儿子下手。”
“这是杀人,不是旁的事。”赵昱瞥了他一眼:“广阳王想必也知道我的性子,用杀人来讨好我,他的命是不想要了?”
他神色凛然,一身正气。
广阳王回头看他,一时竟叫他气势镇得不敢说话。他愣了片刻才道:“我不管,左右我小儿子死了,这件事情和武安侯脱不开关系。”
他刚才是被悲痛和仇恨冲昏的脑袋,才会觉得这件事情是赵昱做的。
赵昱说了这么一通,他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情可能真的和赵昱没有关系,赵昱为人刚直不阿,可谓天下皆知。但即使知道不是赵昱,他也还是要攀咬赵昱。
一来,确实是赵昱抓住了沈莫
德,才导致沈莫德被杀了。
二来,赵昱聪慧敏捷,什么样的事情到他手里都能很快办妥,只要赖着赵昱,赵昱一定能很快查出真正的凶手。
果然,上首的元宸帝开口了:“此事,确实和承晢有关。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由承晢来查,尽快查出凶手吧。”
广阳王看向赵昱。
赵昱垂首应下:“臣遵旨。”
出宫之后,他策马回了武安侯府。
下马进门之后,他并未直接回清尘院,而是去了赵月茜的院子。
为了照顾赵月茜,韩氏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赵月茜这边。
已经将近亥时正刻,时辰不早了。
韩氏早早的照料赵月茜用了晚饭,母女二人一个侧身躺着,一个坐在床边,比着花样子,给赵月茜绣婚服。
“娘。”赵昱进了屋子。
“承晢回来了。”韩氏见到儿子,面露笑意:“茜茜,还不快和你二哥打招呼?”
她一直努力想让赵昱和赵月茜和好。
但赵月茜满心怨气,怎么可能如她所愿,掀了掀眼皮看了赵昱一眼,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二哥。”
赵昱也不曾理会她,只看向韩氏。
韩氏被他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心里不由得发慌,勉强露出笑意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到这里来了?”
这个时辰,赵昱还找到了这儿,又是这样一副神色,只怕是没什么好事。
她心中有些紧张。
“祭祀之前,娘去给兴国公府出的主意,让兴国公府对付李蘅了?”赵昱神色肃然,淡淡出言询问。
他并没有疾言厉色,可态度极为生疏,仿佛询问的不是他自己的母亲,而是堂下的犯人。
韩氏听他问这个,心里顿时一跳,强自镇定道:“那时候李蘅都离开咱们家了,我还管她做什么?林婳一直对你有意,兴国公府对李蘅动手,也是为了成全林婳,我凑那个热闹做什么。”
她怕赵昱怪罪,干脆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不承认她做过此事。
“我的人已经查到证据了。”赵昱淡漠道:“娘若是还想好生给小妹主持婚礼,便实话说了。”
此刻的他,完全不近人情,六亲不认。
韩氏不由睁大了眼睛看他:“承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心中惧怕。尽管她一直不想承认,但每每赵昱露出这样的神色时,确实会害怕自己的这个儿子。
赵昱太无情了。
赵月茜听到赵昱的话,也不由朝他看过去,秀气的眉头皱在一起。
二哥简直不像人,对自己的娘也这样冷冰冰的,没人性!
等她出嫁了,就再也不理二哥了。
“娘明白我的意思。”赵昱回她。
韩氏咽了咽口水:“好吧,我承认我是和姚氏说过,如果能想办法阻一阻李蘅,让林婳跟你去祭祀,到时候成亲就水到渠成了。
但是我并没有
让姚氏那样害她,我更没有想要李蘅的命。而且经过这件事情,我也想明白了,兴国公府那一群人绝非善类,所以我后来都没有劝过你娶林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