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蘅试着动了
动腿。
赵昱点头,抬眸看她:“你看看紧不紧?”
李蘅笑道:“正好,谢谢你。”
赵昱默默收拾东西起身出去了,片刻后取了水来给她洗漱。
“爹,早。”
李蘅发丝沾在额头上,钻出营帐正好瞧见自家父亲拿着干粮来了。
“蘅儿,赵昱呢?”李忂将干粮递给她:“吃早饭。”
“热的?”李蘅惊奇。
这干粮冷着吃硬邦邦的,口感粗糙难以下咽。热了倒是稍微好一些,慢慢咀嚼还挺香。
李忂笑道:“干粮不好吃,我估计你没吃过这种苦头,起早生火热了一下,将就吃吧。”
“谢谢爹。”李蘅一时又感动又开怀。
此刻,她真切地感受到父亲对她的疼爱。以后,她是有爹疼爱的人了。
比起林树蓬那种甩手掌柜的父亲,她父亲是用心疼爱她。
这就足够了。
“傻孩子。”李忂揉了揉她脑袋:“我是你爹,咱们是一家人,谢什么?”
李蘅笑了,眼眶却热了。
找回父亲了,真好啊。
“岳父。”赵昱从帐篷里出来,和李忂见礼。
李蘅将干粮分了一块给他,笑着朝他倒:“爹烤得,热的。”
赵昱朝李忂致谢,看向冯殿香那处:“她如何?”
“方才给她喝水,喋喋不休。”李忂道:“除了吃饭喝水,堵着吧,也省得被察觉。”
赵昱点头应了,抬步走过去。
李蘅也跟过去瞧。
子舒取了冯殿香口中的布,将干粮喂给她。
冯殿香躲开,抬头看向李蘅:“那姑娘,你是李忂的女儿?”
李蘅抿唇嚼着干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曾答她的话。
冯殿香看向李忂道:“我要出恭,你们这就她一个女子,让她陪我去。”
她的语气,没有恳求,而是天经地义。
“我不去。”李蘅断然拒绝。
她比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好不到哪去,冯殿香可是女将军。她没把握能看住冯殿香。
冯殿香现在是他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她可不敢担这样的责任。
李忂见状笑了一声:“来两个人,带她去。”
他这女儿,倒是个知道轻重的,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
赵昱看了李蘅一眼,漆黑的眸底也闪过一丝笑意。
子舒和另一个人上前。
“把她眼睛蒙上吧。”李蘅提议。
将冯殿香眼睛蒙起来,冯殿香再想耍什么花招逃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好主意。”
子舒笑起来,撕下一根衣带来。
冯殿香只来得及怨恨地看了李蘅一眼,便被子舒蒙上了眼睛。
她道:“李忂,你可以恨我,可以报复我,但是你不应该侮辱我。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
女子,也有我的尊严,你让两个男子押着我去,如此羞辱于我,不如一刀杀了我!”
她语气愤慨激烈,气愤都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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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为人质,谈何尊严?”李忂丝毫不为所动:“当初我在贵府,似乎也未有尊严可言?”
“你是男子,我是女子。”冯殿香拔高声音反驳道:“怎可一概而论?”
她其实没有多少羞愤。作为一个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她比谁都清楚,廉耻之心根本不值一提,能活下去才是根本。
她之所以这样李忂辩论,到底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个逃脱的机会。
等会儿,这些人肯定会解开她腿上的锁链,若是能让李忂的女儿陪她去,她可以往河边跑,跳水逃脱。
东岳国二面临水,她曾在水师数年,水性极佳。便是双手不动,也不会淹死在水中。
“不必多言。”李忂摆手:“带她去。”
“爹,我和他们一起去看着她吧。”李蘅自告奋勇。
她看冯殿香巧言令色,说不得等会儿会对子舒二人说什么。
为了防止冯殿香有机可乘,她决定自己去盯着冯殿香。再有这子舒二人在场,可保万无一失。
李忂看向女儿,冷厉的眼神缓和了下来:“好。”
李蘅招呼道:“子舒,走。”
子舒和另一人一同拉起冯殿香,朝一侧而去。
李蘅跟了上去。
赵昱默不作声,隔了一些距离跟着李蘅。
冯殿香被蒙着双眼,又知李蘅几人在边上,直到无机可乘,便暂时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男子转过去。”
她开口。
子舒二人扭头看着另一侧。
“我在看着你,别耍花招。”李蘅出言警告。
冯殿香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子舒二人揪着冯殿香,从芦苇丛中出来了。
赵昱当先道:“准备一下,动身。”
*
追兵被赵昱所派的另外一队人马引走了。
赵昱在加紧行进的同时,还是未曾忘了谨慎。他所挑选道路,不是崎岖的山道,便是乡间阡陌小道。
莫要说是东岳的追兵了,便是老百姓也没遇上几个,这一路竟然平平安安地到了东岳的边城。
但到底是绕了不少路,而且路又不好走,时间上还是耽搁了的。
冯殿香被绑的消息,已然传到了这座边城,东岳正在设法打听冯殿香的下落,预备营救冯殿香,城内到处戒备森严。
如何从城内出去,回到与之相邻的青岩城,是赵昱等一众人面临的最后一道关卡。
“将马车换来。”
赵昱吩咐了下去。
子舒去取了早安排好的马车。
他们本就是装作商人,来到东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