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奶奶来了。”两个孩子慌张大叫,躲向她身后,浑身发抖。
慕无霜单手把孩子拢进怀里,眼前的妇人已经擅自进屋。
慕王氏斜睨母子三人,眼底精光微闪。
傻了几年的人,竟然清醒过来了,奇了。
慕王氏盯着她自顾自坐下,挂上虚伪的笑容。
“霜儿,你能恢复,真是天大的喜事。”慕王氏轻压眼角,擦拭了一番并不存在的泪水。
“外人皆说我是继母,不会待你们好,这些年,我有苦难言啊。”
慕无霜叩向破烂桌子,桌腿随之颤抖两下,她挑眉问道:“你管这叫好?”
慕王氏咬牙,贱蹄子,伶牙利嘴。
“你神志不清,总要顾及侯府的脸面,这里可是府上最安全的地方了。”她面不改色嘴硬道。
慕无霜心中冷笑,这破烂地方无人问津,可不安全嘛。
“如今你也清醒了,再待在家中不合规矩,城东有一富商,正妻刚亡,物色新人续弦,人家不嫌你带两个孩子,年龄大些就大些。”
慕王氏轻飘飘继续说:“我相看过,正合适,彩礼人家也舍得给,我就答应了。”
两小只察觉到恶婆婆又来欺负娘亲,紧紧抱住她的腿。
慕无霜不动声色安抚,推他们坐下,顺着慕王氏的话发问。
“年龄多大?”
“刚过六十,会心疼人,你嫁过去,大把银子随你花,还能养活两个孩子。”
慕王氏夸得天花乱坠,唾沫横飞。
慕无霜冷哼,花甲老人,怕是比慕王氏的爹都大。
她收敛眼底的嘲讽,与之周旋道:“可我早已定亲,再二嫁他人,那侯府的脸面……”
把慕王氏的话又还给她。
“女子不伺二夫,总没有带着婚约再嫁人的道理。”
慕无霜施施然说,慕王氏摆摆手。
“你与苏宸的婚约我能做主,直接作废,你若是同意,这些日子备嫁衣吧。”
慕无霜勾唇一笑,轻声道:“原来你能做得了父亲的主,既然如此,我必要亲自问问父亲的意思了。”
慕父是个自私自利之人,最讨厌越俎代庖,儿女的婚事越过他,就等于挑衅他的权威。
“这话可不能乱说!”她脸色微变,转而又软下态度,“我这是为了你好,嫁去吃喝不愁,老头子死了,家产都是你的,还能帮衬家中一二。”
“侯府不能白白养你,嫁去就要往家里拿银子!”
慕王氏贪婪嘴脸令人作呕,慕无霜冷笑一声:“哪来的恶心东西,张嘴喷粪,没事去洗洗,不然屎喷完了,让人发现你那发育不全的脑子。”
她骂完通体舒畅,慕王氏脸色青白交错,皱如老树皮的脸瞬间变得阴沉。
“放肆!对长辈无礼,想吃家法?”
“那富商家产万贯,进出皆有奴仆,娶了美娇娘,还不是任由你拿捏。”
慕无霜眉眼微掀,反问:“你算哪门子长辈,你既做的续弦,不如让你女儿也去,你教给她那些勾搭男人手段,也够用了。”
慕娉婷承了她娘的衣钵,装白莲、争男人的本事学得如火纯情。
在原身还没傻之前,慕娉婷便跟苏宸暗通曲款,苏宸高中状元后,这对母女尽显谄媚之意。
苏宸能轻而易举进出侯府后院杀了原身,正是有她们暗中帮忙。
慕无霜丝毫不让她占便宜,巧舌如簧,把慕王氏的体面撕得七零八落。
这才到哪儿,骂两句掉不了肉,今后有的是好戏呢。
“慕无霜,别不要脸,侯府因你受尽羞辱,今日你到底嫁不嫁?”
慕王氏彻底撕破面具,仗着慕无霜拖着两个野种,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来。
二人僵持,诡异的气氛逐渐凝结。
子蕴小心翼翼说:“那家好,为何不让姨母嫁?后奶奶总是把好的给姨母,娘亲是我和妹妹的,不可以嫁给外人!”
他年纪小,时常有人逗他,说他不乖娘亲就嫁给别人,不要他们了。
嫁人等同于抛弃他和妹妹,子蕴忍不住要哭。
他张开双手横在慕无霜前面,梗着脖子怒吼:“后奶奶快走开!不准带娘亲走!”
慕无霜心底触动,揉了揉他的头顶,刚想说自己不会离开,慕王氏重重嗤笑。
她阴阳怪气指着两个孩子:“你不嫁,侯府也不能养三张闲嘴,前些日子慕家旁支没了孩子,要从我这儿讨个孩子过去,我看他就不错。”
“不如便宜了自家人,毕竟是个男孩,还能传宗接代。”
慕王氏眼神瞥向子悦,不怀好意说:“女孩嘛,半点用处都没有,发卖了事,有了活路就行了。”
“你敢。”慕无霜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她敢动孩子,那就把命留下。
“两个无名无姓的野种,你还当成宝了,忘了,你也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把身子给了野男人,笑掉大牙。”
慕王氏拿她名声说事,当年就是在她不断刺激下,原身才疯的。
“你才是野种,我们有名字,子蕴,子悦!娘亲给我们起的。”
子蕴冲上来,咬牙切齿反驳她。
“嗯!我们有娘亲,不是野种。”
子悦声音虽小,但格外坚定,只要有娘亲在,他们就有家。
慕无霜手心发痒,杀人的冲动跃跃欲试,她压低声警告:“赶紧滚,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慕王氏挑衅问,“子蕴子悦,你还给他们起名字,你知道他们老子是谁吗?荡妇野种,还敢叫嚣,我才是侯府的夫人!”
慕王氏转头朝外大喊:“人都进来吧,把小孩带走,人牙子等急了,随便给点银子,这女孩随他处置。”
话音刚落,冲进几个身强体壮的嬷嬷,直奔她身后的孩子而去。
“不必留手,左右是被打死的贱命,把人拖去。”
子蕴子悦尖叫抱紧慕无霜,明亮的眼睛里蓄满了眼泪。
慕无霜抬脚踹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