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欣喜,但理智又告诉她————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话一问出口,向琴韵就彻底绷不住了似的,无比伤心地啜泣,求助道:“依依啊,你回来一趟吧,妈妈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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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北城,是北城第二天的下午两点。
沈蔷意来不及感慨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这个让她想念又想逃离的地方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便马不停蹄赶去了市第一医院。
医院太大了,她找不到路。正要给向琴韵打电话,就听见有人叫了她一声。
她抬头看过去。
向琴韵穿着一身宽大的休闲套装,一头齐肩短发,脚上踩着的还是一双凉拖鞋,迅速朝她跑过来。
沈蔷意看着向琴韵,心中唏嘘又发涩,如果不是向琴韵叫她,她或许还真的认不出来。
记忆中,向琴韵是个非常爱美也是个非常美的女人,她的仪态永远端庄,每一天都光鲜亮丽。
可此刻见到的她,蓬头垢面,衣服皱皱巴巴,甚至几乎满头的白发,皮肤松垮全是皱纹,脸色苍白,眼袋极为明显。
往日她注重保养,即便已到中年,外人看了仍会觉得不到三十,可现在这模样,说她六十都不为过。
沈蔷意怔然,“......妈,出了什么事…”
向琴韵充耳不闻,一把攥过沈蔷意的手,拉着她就拼命往住院部跑,“快,医生上班了,抓紧时间!”
电梯停在19楼,血液科。
向琴韵又拉着沈蔷意直奔医生办公室,找到主治医生,喘着气说:“医生,这是我女儿,赶紧给她抽血吧!”
医生打量沈蔷意一眼,皱眉:“你女儿太瘦了,就算配上了体重也不达标的。”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先配了再说!”向琴韵焦急。
医生只好点头,开了医嘱,叫来了护士。
沈蔷意神色茫然,完全在状况之外。来不及多问,护士就带沈蔷意和向琴韵去了护士站。
沈蔷意坐在椅子上,感到不妙:“抽血干什么?”
护士讶异,探索般的目光在她们之间徘徊。
向琴韵欲言又止:“抽血给你弟弟配型。”
“…….”
察觉到沈蔷意逐渐凝重的脸色,向琴韵及时握住沈蔷意的手,泪眼婆娑地恳求:“就抽一点,就一点,你帮帮妈妈,帮帮你弟弟,好不好。我求你了。”
护士咋舌,合着直接把人骗过来的。
沈蔷意沉默片刻,终究还是伸出自己的胳膊。
护士则撸起她的袖子往胳膊上绑绷带,忍不住嘀咕了句:“这也太瘦了。”
向琴韵不耐又焦灼,催促:“麻烦快抽吧,今天抽了血,加急的话,明后天能出结果吗?”
护士戴着口罩,挡住了表情,但仍然能看见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一边往沈蔷
意胳膊上擦碘伏消毒(),一边说:一般都是一个礼拜?()_[((),加急最多也得三四天吧。”
护士拿出针头,沈蔷意下意识侧头闭上眼,冰冷的刺痛感传来,她不由抿紧唇。
抽完血,沈蔷意走到走廊的座椅前坐下,手摁着胳膊上的棉签。
向琴韵去交骨髓配型的钱了。
向琴韵说她儿子就在上个礼拜查出来得了急性白血病,目前在做化疗,小孩子身体素质太差,经不起高强度的化疗。想要活命只能骨髓移植,骨髓库配对需要时间,也希望渺茫,只能先让亲属配型。
沈蔷意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长久不联系的人突然出现,准没好事。
在电话里向琴韵哭得哀哀戚戚,伤心欲绝,说现在人在医院里,沈蔷意还以为向琴韵身体出了问题,这才着急忙慌赶过来。
结果,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
向琴韵交完钱回来,沈蔷意已经放下了袖子,手里拿着棉签发呆。
“现在就等结果了。”向琴韵叹了口气,心力交瘁似的,声音虚弱又疲惫。
“嗯,”沈蔷意心里难免不爽利,态度冷漠。母女间多年没有相处过,尴尬又陌生的氛围挥之不去,犹豫几秒,还是明说,“我最多只能待两三天,团里很多事,要忙着排练,下个月就巡演了。”
“这么着急就走?”向琴韵表情一变,“那如果配型成功了需要马上移植......”
话还未说完,向琴韵就自顾自闭上了嘴,自知这时候态度还不能太强硬,于是语气缓和下来,叹气:“你在伦敦过得还好吗?伦敦天远地远的,平时想关心你两句,都觉得太无力了。”
这话,她听来才真的觉得无力。
“挺好的。”
她垂着眼,目光无焦地盯着棉签上的血迹,慢慢说:“我现在是主演了,马上要跳《天鹅湖》的白天鹅.....”
“昊昊醒了,找你呢。”
一道男声突然出现,打断了沈蔷意的话。
她不用抬头就知道,说话的是向琴韵再婚的丈夫,昊昊是他们的儿子,今年才八岁。
向琴韵果然立即站起身,迅速跑进了病房。
沈蔷意还坐在椅子上,医院走廊里来来回回都是人,兵荒马乱的。
她吸了吸鼻子,消毒水闻久了很不舒服。
然而生理上的不适,也抵不过心理上的落寞酸涩。
她刚刚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想问————妈,我也在慢慢变得优秀,你有没有后悔过当初不要我。
幸好。
没有问。
不然,自取其辱。
沈蔷意没有进病房,而是起身离开,走之前给向琴韵发了一条消息,称自己先回酒店了。
她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酒店开了间房。
长途飞行,浑身疲惫,时差也没倒过来。她回到酒店倒头就睡,想着等睡醒再联系高俞林。
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
() 到了第二天上午。
睡了一觉好似又满血复活,她回来得匆忙,没有国内的电话卡,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