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蔷意瞬间紧张起来,吞了吞唾沫:“贺先生.....是我.....”
一开口,声音都是哑的。
“又生病了吗?”
没想到他第一句会这样问。
“........”沈蔷意愣了愣,后背又发凉,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在监视她?
她压下惧意,没回应,又问:“您还在伦敦吗?”
“在加拿大。”贺静生说,“有事?”
有没有事,你难道不清楚?
沈蔷意皱起眉,鼻音很重,“嗯”了一声,瓮声瓮气的:“那您什么时候又会来伦敦?我.....能见您一面吗?”
贺静生沉吟数秒,似乎笑了,透过电波传来,更为低磁蛊惑,他说:“你想见我,我可以马上去伦敦。”
“那.....”
“派车去接你。”他言简意赅。
“好的。”沈蔷意闷声。
“你先挂。”他还是像上次那样提出,态度莫名显得纵容。
沈蔷意“嗯”了声,挂断电话。
明明他答应见面,沈蔷意心里的沉重却没消减半分。
明明这一切都有可能出自他的手笔,她还是只能去求他,去讨好他。
可想了想,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讨好,那就得拿出求人的诚意。
这个道理还是他教的。
她必须保证最后的结果是皆大欢喜。
所以在想该如何讨贺静生欢心。
忽而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她立马拔腿就跑,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宿舍,也顾不得腿软,从衣柜里胡乱翻了一通,终于翻找出一条白色裙子。
正是上次陪贺静生吃饭送她的那条。
上次走得匆忙,她忘记还了。
原本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所以也没打算还,甚至之前还想着拿出去扔掉。
可现在,这条裙子又派上了用场。
她还记得那天她穿上这条裙子后,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失神,夸赞着:“很美。”
她换上这条裙子,效仿了一下那天的装扮,扎了侧边麻花辫,穿了帆布鞋。
只是生了病脸色太难看,她只好化了一个很淡的妆,脸上这才有了些气色。
一边做这些一边鄙夷自己。
收拾好一切,她坐在宿舍静静地等。
直到接到一通陌生号码,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称车子已到楼下。
沈蔷意下了楼。
还是那辆劳斯莱斯,不过这一次贺静生不在,只有她和司机。
一路无言。
大概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来到了伦敦郊区。
沈蔷意不明白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周边种满了成片成片的梧桐树,正值秋季,梧桐叶火红,随风而落。
车胎碾过,空中扬起一片火红的雨。
而在梧桐树的尽头,是一座恢弘又古老的欧洲中世纪城堡,神秘而悠远地被梧桐林环绕。
车逐渐靠近,城堡的大门缓缓打开。
这座城堡的宫廷式花园占地面积大得离谱,望不到尽头般。
能看见许多穿着仆装的仆人分工明确地忙碌,修剪园艺、除草、擦玻璃、给马匹梳毛。好几辆车送来新鲜的食材。
她注意到好像这里就只有男仆。
城堡与前花园间隔了一条很宽的河。与城堡连接的是设计感复古的拱桥。
车子停在桥头,有仆人立即上前拉开车门。
沈蔷意完全不在状态,稀里糊涂地在仆人的带领下,穿过拱桥。
城堡门打开,映入眼帘是典型的古典宫廷风装修,极致的繁华奢靡。
像欧洲中世纪真正的贵族城堡。
在欧洲,复古建筑和宫廷风随处可见,她一直以为上次去的那个地中海餐厅已经是她见过的最繁华的宫廷风,可跟这个城堡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想必墙壁上的一幅油画都价值连城。
她无措地站着不敢动,甚至怕她的脚踩脏地板,那得损失多少钱财。
仆人还是为她恭敬带路,示意她去到正厅。
沈蔷意轻轻坐上柔软的沙发,只敢坐一点边角,拘谨又不安。
仆人给她送上来热茶和点心,并且交代说贺先生很快就回来,请她在此等候。
原来这是贺静生的城堡。
她知道他到底有多富有,但一次次刷新她的认知。
她没有去碰热茶和点心,就干巴巴地坐在沙发上。
仆人退下后,偌大又金碧辉煌的正厅,安静得几近诡异。
其实她不太喜欢这种欧式宫廷风,太繁复了,看得人眼花缭乱。
尤其是这个城堡,太古老,不知道住过几代人,这么静谧的氛围下,她内心不由发起毛来。总觉得那些油画里的人在盯着她看。
她屏住呼吸,拿出手机随便刷了刷,想打发时间。
上网搜加拿大飞伦敦需要多久,得知要七个多小时。
到傍晚时,仆人来请她去餐厅用餐。
晚餐也浮夸到极致,只有她一人用餐,竟然做了一桌子的菜。
面对山珍海味也一点胃口都没有,她随便吃了点就离席。
又回到沙发上坐着。
时间实在太难熬。
结果熬着熬着,竟然还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由于神经高度紧张,睡得很浅,迷迷糊糊。
所以当一抹温热不着痕迹地触上她的脸颊,她也清晰地察觉到,后知后觉地睁开眼,贺静生就这么出现在她的眼前。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墙壁上的时钟指向十点。
原本明亮的正厅,此刻只剩下几盏幽朦的壁灯,影影绰绰地落在他身上,他背光而立,五官模糊,镜片下那
双明明看上去偏柔的眼睛却异常犀利深谙(),正垂眼看着她。
他的手背正虚触着她的额头。
沈蔷意倒抽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