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跃平急急忙忙跑到一楼时,佣人已经把餐厅收拾干净了。
“那些酒杯呢?”他拽住一名佣人质问。
佣人有些愣,指了指厨房方向:“拿去洗了。”
江跃平闻言,气冲冲地跑去厨房。
杯子早就放进洗碗池里,一名佣人正往里面加清洗剂。
“我杯子里还有酒,我还没喝完你就给洗了?你们这些下人真是,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江跃平借题发挥,气得不行。
江曼喝过的杯子早就被水浸泡,根本拿不到唾液。
本来一次很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佣人也是委屈。
餐厅吃完饭的碗筷、还有杯子,他们都得第一时间清洗。
这明明干的就是正确的事,却像是做错了一样,被江跃平劈头盖脸骂。
偏偏他们只是下人,不能还嘴,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这是怎么了?”胡芳琴一回来就听见从厨房里传来丈夫的吵吵声。
这可是她二哥家,他们只不过是客人,在人家家里骂佣人不大合适吧?
胡芳琴走进去,江跃平便把满肚子的委屈全部倒了出来:“你二哥家自己酿了酒,咱们来了好几天都没拿出来给咱们尝尝,江曼一来,好嘞,他们倒是拿出来了,还是没喊我和柔柔,我和柔柔舔着脸主动讨了杯酒喝,这群佣人倒是厉害,我酒都没喝完,就把酒倒了、杯子洗了!”
听到丈夫倒苦水,胡芳琴只觉得无奈。
她早就不是当年的胡家大小姐,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
“我看见您上楼,而且等了好几分钟没见您下来,以为您不喝,这才把杯子洗了的……”
佣人低声解释,像做错事一般。
“我再给您倒一杯吧?您消消气。”她毕恭毕敬,好言好语。
可这哪里是酒的事?而是杯子的事,根本就是江跃平借题发挥。
“算了!我又不是乞丐,这辈子没喝过酒吗?真晦气!”
江跃平哼了哼,转身离开的时候,还狠狠瞪了胡芳琴一眼。
胡芳琴只觉得自己无辜。
她今天一整天都在医院陪父亲,家里发生了什么,她哪里知道?
一想到和父亲聊起她小时候,她就感慨万千。
那会儿她读书不好,父亲就想着把她送去国外念书。
可她却在这个时候遇见了江跃平这个穷小子,还鬼迷心窍为了他放弃了留学的机会。
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像中邪了一般跟家里闹。
以前是她眼瞎,现在她才看清楚,江跃平这个人卑劣不堪,根本配不上她。
可她人生已经走过了一半,后悔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今天父亲的一句话点醒了她,真正和她有骨血的亲人,才是她该珍惜的。
不止是父亲、几个哥哥,还有她的女儿江曼啊。
但凡有点良知,都不该像他俩这样对待曼曼。
他们根本就是畜生!
胡芳琴深呼了一口气,整理好情绪上楼。
江跃平回到房间后便开始发脾气。
这几天住在二房家里,他实在太憋屈了。
“那群狗眼看人低的佣人,表面上看着对我很恭敬,实际上背后蛐蛐我呢!”
胡芳琴不说话,默默听着丈夫骂。
“酿的酒都不舍得给咱们喝,这根本就把咱们当外人了!”
胡芳琴还是不说话,但是心情沉重了不少。
“你哑巴了?”
没得到回应,江跃平把目光落到胡芳琴身上。
胡芳琴这才整理好情绪:“酒没喝到就没喝到,婚宴上你多喝点不就是?”
“根本不是酒的问题!我想到鉴定中心的医生说唾液也可以拿来做鉴定,刚才想着把曼曼喝过的杯子拿走,到时候拿去做鉴定,谁知道佣人手脚那么快,把杯子洗了!”
“洗了就洗了吧,以后还有机会不是?”
“你说得对,婚宴上还有机会!”江跃平哼了哼,态度总算好了不少。
笑嘻嘻看向胡芳琴:“今天和你爸相处的怎么样?”
“还行。”胡芳琴低头脱衣服,准备把外套换下来去洗个澡。
“我爸毕竟躺了那么多年,有什么仇恨早就消磨了。”
听到这话,江跃平立马走过来给胡芳琴捏肩膀,笑嘻嘻的:“辛苦老婆了,你把老爷子哄高兴了,回头说不定咱们能分更多钱。”
“嗯。”胡芳琴没多说什么,默默地朝洗手间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现在这样挺没意思的。
……
另一边。
胡先允把一行三人送到酒店。
“那我不上去了。”胡先允没有下车的意思。
江曼解开安全带,扯包的时候想到什么。
直接把整个包从身上取下来拍了拍:“这里面有十个月的药剂,每个月定期给外公服用。我听二舅妈说,三舅妈几乎每天都去医院,那这事我就拜托三舅妈了。这些药我随身带着,或是放在酒店都不太方便,你替我交给三舅妈保管,最好能用保险箱收着。”
胡先允原本冷酷的脸有了反应。
他睨了一眼包:“药?”
“保健品,很适合外公后期的调养。”江曼拍了拍包,再三叮嘱:“记住了,这些药很重要。可别弄丢了。”
弄丢了她还要重新做,花时间还花精力。
“放心,一定给我妈交代清楚。”胡先允点了点头。
“行。”江曼这才放心下车。
她对这个南极科考员身份的五哥还是十分信任的。
这些药要是给胡明、胡昊,甚至给胡清凛她都不放心。
“唔,好困。”莎耶最后一个下车,伸了伸懒腰。
待三人走进酒店,胡先允的眸子突然一亮。
修长的手指碰到布包的拉链,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