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黄花梨椅上,坐着一锦衣玉带,雍容华贵的妇人。
听到华容鹰略带责备的口气,华老夫人端庄严肃的脸上,竟露出一丝笑意。
“都督这是在怪我?”
“儿子不敢。”
华容鹰嘴上说着不敢,眸中的深远与疏离却不带半分畏惧。
他反倒像是置了几分气似的,随意的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却偏偏不喝上一口。
“鹰儿?”
华老夫人试探的唤了一声。
见华容鹰不吭声,华老夫人无奈起身,坐到了华容鹰的身旁,语气再度缓和。
“鹰儿,你莫要怪娘,你都老大不小了,身为家中长子身边还没个可心人儿,你让做娘亲的如何不着急,你父亲像你这般大的年纪,你和你弟弟们都会跑了......”
华老夫人自顾自的说着,一个字儿都没落进华容鹰的耳朵里。
鼻腔内还萦绕着那女人独特的香气,他情不自禁想到她跪在地上胆怯的样子,倒不像是个胆大的敢摸上自己床的人,有几分趣味......
“你说你,拒绝为娘的这份好心就算了,连那女子也遭了殃,丢了命,那可是清白人家的女子,你这么做未免太过火。”
“那女子可是为娘亲自在京中筛选的,就那么不合心?”
华老夫人反问着华容鹰,神情中带了几分责备,似在数落华容鹰,若今日不给自己个交代就休想走出去一般。
“何来拒绝?娘亲既已达到目的,为何不直接按着您的心思走下一步棋?”
华容鹰的语气极淡,似在说些稀疏平常的事情,但回味着昨夜的颠鸾倒凤,心底处竟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华老夫人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眉毛微蹙:“鹰儿,为娘不懂你什么意思。”
“娘亲不知今日我要找的人?”华容鹰挑眉反问。
华容鹰一早翻遍整个华府找一女子的事儿早就落进华老夫人的耳朵里了。
他中了春药,事后又去寻一女子,华老夫人早已经历过世事,又怎会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
华老夫人恍然大悟,却叹了口气,惋惜道:“自是知道,只可惜了,那女子并不是娘的人。”
闻言,华容鹰的表情变的讳莫如深起来,不是娘亲的人......
那她又是谁的人?
“既是与母亲无关,那儿子就自己处理了。”
华容鹰已无心留在此地,把茶盏随手扔在桌子上,起身要走。
“鹰儿不与为娘一起用膳了?”
华老夫人想要挽留,华容鹰却背对着华老夫人,没有半丝留意。
“不了,儿子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陪母亲吃饭了。”
“还有,儿子院子的事,日后就不劳母亲费心了。”
言毕,华容鹰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口,独留华老夫人在原地脸色难堪。
出了华老夫人的院子,华容鹰停下脚步,想起刚才和母亲的对话,如寒霜般的脸,又冷了几分,对身后的十雨吩咐道:“去把那女人带去鹰武卫的大牢。”
“是!都督!”
两人抱拳,而后便向华容鹰的院子赶去。
想起那女人的种种,华容鹰表情阴晴不定,带着意味深长的探究。
既不是母亲的人?那她是谁的人?
太子的人?还是皇上的人?又或是其他人安插来的眼线?
不过这都不重要,若不是自己人,那边只有一个身份——外人。
不管带着什么目的进华府,都叫她有去无回。
此刻,华容鹰眸中满是狠辣,长臂一挥,带人向鹰武卫的大牢走去。
华容鹰的院子里。
陆音儿和宋嬷嬷正在找玉佩,迎面而来的两个侍卫架住陆音儿就往外走。
陆音儿受惊,拼命挣扎,大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都督让我在这等他的!都督的话也不从了么?”
宋嬷嬷也上前拦住,求饶道:“这几位官爷儿,你们这是要带阿茵去哪啊?”
十雨一手甩开宋嬷嬷,大喝道:“少废话,奉都督之命带赵阿茵去鹰武卫大牢。”
陆音儿不知道鹰武卫大牢是个什么地儿,但宋嬷嬷知道。
那可是直属于华容鹰,专关重犯的大牢,自打建成那天起,向来是去无回,就没有活着的犯人从里面出来的!
若阿茵去了,便真是没有活路了!
宋嬷嬷还想再求,却把十雨惹烦了,直接拎着宋嬷嬷一道去了大牢。
昏暗潮湿的大牢中,弥漫着厚重的血腥味儿。
一张极其简陋的木椅上,华容鹰端庄而坐,昏黄的烛光映亮了他半张脸,单是这样便足显矜贵。
陆音儿被随意丢在地上,一抬头,入目便是满墙染着血的刑具。
当即,陆音儿全身一颤,又瘫软了几分。
“说吧,谁派你来接近本都的?有什么目的?”
华容鹰微抬起下巴,一双鹰眼微睨,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感袭来,让陆音儿喘不过气儿。
华容鹰见陆音儿不语,以为这女子还有几分负隅顽抗的决心,对身旁的鹰武卫使了个眼色。
鹰武卫即刻从满墙的刑具上取下一记染血的长鞭。
长鞭挥动,“啪”,一记鸣音在刑房内回荡。
“你若开口,这些刑罚便免了,若不说,那便一一尝遍这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