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陆音儿辗转反侧,每次一睡着,耳边仿佛都会听到彩儿、秀儿的哀嚎。
好不容易入梦,梦里的景象都变成了一片血海,最先来到朝闻院时,香消玉殒的那条命。
在这活着,好难。
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又陷入了深深地梦魇。
她居然梦到和都督做《素女经》上面的事情!
她被都督压在榻上都快要揉碎了,忽然,男人释放出巨大的杀气,只听蹭的一声,宝剑出鞘,活生生的消掉了她的脑袋!
“啊——!”
她惊呼一声,猛的惊坐起,额头落下豆大的汗珠,面色惨白。
荷叶也跟着吓了一跳,连忙跟着坐起。
“怎么了怎么了?”
她左右看了看,天色刚亮 ,还挺早。
她松了口气,又带着困意,怨怼的看向陆音儿。
“你怎么了?大早上的,吓死个人。”
陆音儿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缓下内心的惊恐,才吐出一口气,抱歉的看着她。
“对不起啊荷叶,我不是故意的。”
荷叶没说话,倒头继续呼呼大睡。
陆音儿爬起来,开始洗漱梳妆。
过几日,都督府要举办盛会,提前在盛京城最好的糕点铺里定制了糕点,眼看过了约定好的时间,依旧没有等到老板来。
她来回踱步,慌得不行。
“还是去看看吧,至少心里有个数。”
要真是出了什么差错,也得尽快想到找补的方法。
她跟十电告了假,直奔糕点铺。
“店家,都督府的糕点,今天怎么没有送过去?”
她找到老板,问到。
在记账的老板一听,手里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的滚了一圈,账本都被弄脏了。
陆音儿没注意他难看的脸色,拿出凭证,问到。
“上次说好的,今日送到府上,已经过了约定的时辰,您总得跟我说个底才行啊。”
店家已经汗流浃背了,他斜眼看了一旁的人,那人穿着官锦,他问了句。
“就是这人来订的糕点?”
店家点头,擦了一把汗。
“是,就是这位姑娘。”
他从腰间掏出画卷,展开一看,又对着陆音儿比着。
果然是她!
陆音儿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正要往回走,大门处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几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走一趟吧。”
他拿出令牌,对着陆音儿。
她认得,这是太子的令牌!
陆音儿被带到了郊外的一处宅院,擒着她的侍卫,一把将人推到一个厢房内,喝道。
“还不快跪下,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
她呆若木鸡,后腿被人踹了一下,陆音儿倒吸一口凉气,猝不及防的就要跪下,被人一把给扶住。
“这可是本宫请来的贵客,不得失礼。”
男子扶起了她,陆音儿抬头,眼前的人,正是当今太子!
男人一席白色锦绣莽袍,衣襟处,用金色的丝线绣出了金色的蟒,腰间系着太子的玉佩,雍容华贵。
“见过太子殿下!”
陆音儿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眼珠子忍不住转了转,一直琢磨着太子见自己是为了什么。
未知的恐惧,快要将她给溺死了。
“你要的糕点,在本宫这,本宫知道你,陆音儿,陆勤的女儿。”
华容钧一手抬起她的下颌,嘴角微微上扬。
陆音儿哆嗦着唇,脸色发白
“别担心,本太子不是来治罪的,相反,是来帮你的。”
他松开手,优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 。
桌上,看着两杯茶,他拿起一盏青花瓷茶盏,用茶盖刮开茶末,吹开茶雾,淡淡的呷了一口。
“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音儿壮胆问道。
“本宫母后曾下了一盘大棋,将身边最贴心最信任的嬷嬷送给华容鹰,奈何,他们不领情啊。”
容嬷嬷!
陆音儿睁大眼睛,心弦紧紧地绷着。
在牢里的时候,她听到过,干娘是太子的人。
华容钧看着她。
“你干娘真是好眼光,居然收了你这么一个干女儿。”
语气里,有陆音儿听不懂的情绪在里面。
“本宫直话直说,只要你愿意做我的眼线,在都督府中,把华容鹰的动向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本宫,本宫就帮你调查当年陆家的案子,接回你的父母,恢复陆家的荣耀,如何?”
陆音儿眸光微闪,这是她这两天来,最重要的事情!
喉咙有些发紧,他给的诱惑实在太大,可同时,她也深知与虎谋皮的恐怖,干娘死前的神情又在眼前闪回,那张岁月蚕食的脸上,有太多复杂且来不及说的情绪了。
见她不语,太子也不慌。
“若是你不肯,你的这条命,怕是不能留了。”
陆音儿连忙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了。
“音儿愿意为太子分忧。”
不管怎么样,先活命才是最重要的,之后可以从长计议。
但很快,太子的话,犹如尖刺,悬在了她的头上。
“好。”
他端起桌上的另一杯茶,递给陆音儿。
“要做本宫的人,先得博得本宫的信任,这茶水里有毒,每十五日就要吃一次解药,否则就会全身溃烂而死,喝下去,本宫就让你回去,糕点也会随后送到。”
对方是当今太子,日后继承皇位,必定位高权重、
如今,她没有退路。
可帮他做事,他真能兑现自己的话么?
陆音儿不敢全信。
她伸出手,接过了茶杯,看着里面清澈的茶汤,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