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再如何说,午饭也不能吃大雁。刘太医和江太医叮嘱,不让你吃稀奇古怪的东西。猎回来的东西都要忌口。”
郑湘道:“啊……阿娘,我才不是这样的人。”但陆凤仪的目光分明告诉她,她就是这样的人。
郑湘哼了一声,晚膳回去多吃了一碗鸡皮酸笋汤。
天子宠妃,身怀皇嗣,众星捧月,无限风光,但这风光也晃了不少人的眼。
仙居殿大宫女春雨瞥了嘴,在淑妃路过前将帐篷的竹帘落下。
周贵妃半躺在榻上小憩,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和谈笑声,睁开眼睛,笑道:“年轻人精力就是好啊。”
春雨道:“奴婢听闻,怀孕之人宜静不宜动。”淑妃一刻闲不住,招摇过市,生怕谁不知道她怀着龙胎。
周贵妃笑道:“你火气大,晚上咱们吃些清淡的。”
不同于周贵妃的平淡如水,赵德妃自从得知淑妃怀孕后,嘴角急得起了大片大片的燎泡。
淑妃无子,荣宠就这样,那有子了,还不得将她们母子踩在脚底下?
帐篷内的门窗都关了,赵德妃扒门缝偷瞧,只影影绰绰瞧见花红柳绿的宫人。
她焦躁地扯开领口,又不屑看,又想偷看,一直纠结到淑妃等人走远。
“瞧她那个张狂样,谁没生过孩子似的?”赵德妃坐回榻上,端起凉茶就往嘴里灌。
“天天不是人参就是燕窝,仗着皇宠,换到天子副驾,她也配……”
银屏劝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娘娘且等来日。”
“等什么来日,我一刻都等不得了。”赵德妃这几日日也盼夜也盼,盼淑妃这胎坐不住,然而直到现在淑妃依然生龙活虎。
“她若是生了,以后还有东哥什么好?”
赵德妃气得含含糊糊骂道:“……黑白不分,忠奸不辨,白长了一双招子,和睁眼瞎似的,贪财好色,我呸……”
银屏只听不问,只当赵德妃在骂她。
赵德妃骂着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手在小腹上一划,目光灼灼盯着银屏,道:“银屏,我听说药……”
银屏摇摇头道:“宫中太医院和药房分开,一言一行皆要留档,绝无漏洞。”
这么多关节又涉及至关重要的皇嗣,几乎无法打通。前朝太子府良娣孝期怀孕,最后还是太子托老丈人从外面买回药落了胎,而不是从宫中拿药。
赵德妃道:“那从外面……”
银屏又摇头,坚定地否定了赵德妃的异想天开,道:“娘娘,忍着吧,你想的弄不进来,也送不出去。”
“退一千万步,即便成功了,娘娘有面对天子之怒的准备吗?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三皇子无恙,娘娘也有可能无生命之忧,但娘娘的父母兄弟族人呢?”
赵德妃听完,
() 大受打击,捂着帕子呜呜咽咽地哭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遇见个浑人?”()
赵德妃哭自己命苦,但在银屏看来,她的命却极好,不必为奴为婢,儿L子再差也是王爷,荣华富贵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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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屏红着眼,在一旁陪泣,时不时递上帕子。赵德妃发泄完,嘴里骂骂咧咧,喝了一盏温茶,道:“去拿个鸡蛋滚眼睛。东哥呢?”
银屏道:“现在正睡觉,金瓶姐姐素来谨慎,娘娘放心就是。”
赵德妃眼睛都哭肿了,抬头问银屏道:“那就只能忍着了?”
银屏郑重地点头,赵德妃又问:“那之前有没有成功的?”
银屏深吸一口气道:“有,前朝宫中妃子的母亲买通太医毒死分娩的皇后。”
赵德妃一听这配置,眼睛瞬间亮起来。
银屏继续道:“不过,那皇帝的皇位是妃子的爹给的,而且最后妃子全家族灭。”
赵德妃惊恐地睁大眼睛,问:“是真的吗?”
银屏点点头:“千真万确。娘娘,忍着吧,咱们还有东哥。”
前朝旧事把赵德妃的小心思都吓没了。
她眼馋成功的结果,但又恐惧可能招致的苦果。
陛下可是真会杀人的,亲手杀人的。
赵德妃想到此处,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道:“赶明儿L,我给东哥启蒙。”
郑湘才不理会这些呢,即便知道后,也会一笑置之。
她如此美貌,又如此招人喜欢,总会有大批的人前赴后继地羡慕她、嫉妒她、甚至心里想着取代她、打她、杀她。但让她们动手,又胆怂人怂,瞻前顾后,还不如自己果决呢。
郑湘吃罢晚膳,进了皇帝帐篷,入眼便是挂在架子上的铠甲。
胸前的圆护打磨得如同镜子一样明亮,就是这个东西白天反光,晃了她的眼睛。
她忍不住上手去摸,冰冰凉凉,隐隐还有油脂和血锈味道。
她突然想生儿L子了,让他穿上这套铠甲,背着墙上的弓,佩着架子上的刀,再骑上她惯骑的马,一定所向披靡,无所畏惧。
听到脚步声,郑湘转头,脸上闪着耀眼的光芒,道:“我想要个儿L子。”
姜榕见怪不怪,将人牵着坐下,熟悉地问起为什么想要儿L子。
前些日子,郑湘一直期盼女儿L,因为怀女儿L会让娘变美。
过了两日,她改口说娘美不美和男女没关系,但还是想要一个像她这样漂亮的女儿L玩。
又过两日,她说这世道对女儿L不好,还是要个儿L子。
姜榕无有不应,但应了后,湘湘又嫌弃他对孩子没有期待,一点都不好奇男女。
姜榕现在有了经验,熟练发问:“为什么有这个想法?我觉得女儿L很好。”
自己期待的性别和湘湘期待的要不一样,否则要么被湘湘嫌弃没有想法,要么被骂重男轻女,要么被阴阳怪气。
闻言,郑湘立刻劝服他道:“难道儿L子就不好?等他长大穿上铠甲,跨上战马,一定是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