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青很喜欢沈家现在的气氛,不管怎么说,沈家应该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后盾和依靠,而这份依靠,她得靠自己创造出来。
今天荀氏亲自下厨,做了大家最爱吃的菜。
沈正平对于陆忱中了榜首大赞有加,作为读书人,对这个姑爷不知道有多满意。
荀氏也给庶女夹了菜,看着庶女安静吃饭,时不时笑呵呵应和着她父亲说话,对自己也是颇为敬重,想到嫆兰对自己所说:“娘,以前的事您也真该放下了。二妹是您一手养大的,她就只有我们这些亲人,不孝顺您这个嫡母还能孝顺谁?”
嫆兰几次说起这些话,荀氏也是动容的。
“娘,二妹的眉眼之间和我们姐妹多像啊。您这般疼爱我们,也疼疼二妹妹吧。”
想到这里,荀氏看向庶女眉眼,当初她娘能被沈正平看上便是有几分姿色,庶女承袭了这份姿色,却又比其生母长得大气,眉眼和嫆兰嫣儿长得相像,不如说是和沈正平一样。
“母亲,您吃菜。”见荀氏时不时看着自己,沈婉青用公筷给母亲夹了菜,给了个灿烂的笑容:“今天辛苦母亲了,烧了这么一桌子的菜。”
“女儿回娘家,作为母亲,自然要下厨多做几样你们喜欢吃的菜。多吃一些。”荀氏夹起庶女给的肉吃进嘴里。
“好。”
此时,沈正平讶道:“端王这突然认回来的大公子和你们都认识?”
贺子骥点点头:“他先前是万通镖局的人,我和陆忱对他都很熟。送给老端王妃的寿礼正是请了杨松运的镖。”
“哎,造化弄人。”沈正平叹了口气:“听说那世子从小聪慧,现在是失了记忆,全无半点王府公子风范,尽是些小民作为。可惜,可惜了。”
“一个八岁娃儿,受了打击失了记忆,流落在外十来年,又是一群莽汉养大的,能活着已经是不易了。”荀氏说道,她一个做母亲的,听着都难受。
沈正平点点头:“也是。”
“十月怀胎,怎么说也是自个骨肉,倒是没想到端王妃会这般狠心。还是在身边养过八年的。”
沈正平看了妻子一眼:“有些话也不是你我该说的。”
“这里又没外人,都是一家人,还不能敞开说了?”
“虽说是一家人,可祸从口出,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荀氏没再说话。
饭后,沈正平带着两个半子去了书房,荀氏拉着三个女儿在偏厅里说说话。
“外面都在传着端王世子要娶穆家六姑娘,这事,伯爵夫人可有说起?”荀氏问着大女儿。
“端王妃被罚在家反省,大家都在说端王妃德行有失,还不知道这位大公子又会掀起什么样的巨浪来,谁敢将女儿嫁进端王府?”
“这么说来,还真是便宜了穆家。”
沈婉青安静的听着,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这眼里看任何事都有些阴谋论了,世子和穆依柔的事,本就是伯府和陆忱安排了一些,以穆依柔的门第很难顺利的嫁进端王府做世子妃,如今来了这么一出.....
“旁的事咱们也管不着,”荀氏一脸轻松地说:“如今宁家不来折腾你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宁淑宜虽然走了,我和宁家的梁氏也是结下了。”沈嫆兰叹了口气:“听伯爵府的下人在讲,宁家又让家里的三姑娘和四姑娘来了昭城。”
“怎么?还想争一争世子妃之位?”荀氏冷笑一声,这家的姑娘倒是挺多。
“女儿也不清楚。世家大族,宁淑宜好歹是嫡女,说弃便弃了。”沈嫆兰心寒,父亲母亲并不知道宁淑宜真正被弃的原因,她却是知道的,这些事子骥没有瞒她。
“你父亲还说宁家势头正猛,这种利用儿女的家族,能长远到哪里去。”荀氏颇为看不惯这种事。
沈婉青在旁点点头,古代重男轻女是普遍的事,但真正有大局观的家族,儿子女儿一样教得好,这才是家族兴旺的根本。
荀氏突然看向沈婉青:“婉青,我上次经过你的药铺,看着抓药的人还是挺多的,又招了一名伙计?”
“开春之后,抓药的人多了起来。桂伯和罗锋两人忙不过来。”
荀氏点点头:“如今陆忱是秀才了,你也是秀才娘子,若身边要婢女侍候着,尽管回来说。”
“多谢母亲。”
这一晚也不知道沈正平跟贺子骥和陆忱聊了什么,直到夜深了才离开沈家。
两日转眼过去。
答谢宴这日,除了陆氏一族的人、亲邻,还请了乡老,科考作保的秀才,陆大哥陆二哥把教过他们的夫子也都叫了过来。
整整六桌。
这回,沈家也来了,贺子骥夫妻因有事没有前来,热闹直到深夜才结束。
沈婉青送着母亲上马车时,荀氏又回头朝屋里看了眼。
“母亲,您在看什么?”
“那个叫周定安的孩子变化可真大,都快认不出来了。”
“长大了吧。”女大十八变,男大核骤变啊,沈婉青感叹,尽管漂亮还是挺漂亮的,以前侧面望去,五官的弧度如刀削一般的完美,如今反倒是圆了。
接下来的日子,又回到了平静。
五月的时候,天气已经有些热了。
而这个月,最为让老百姓津津乐道的便是端王府去书香世家穆家下聘的事,那聘礼排了大半条街。
穆家离永宁街不远,因此沈婉青在铺子里就看着这聘礼的尾巴。
“我成亲时,也就两个木箱子,一个子孙桶而已。”来抓药的妇人说。
“你好歹有两个,我就只有一个箱子。”
“聘礼多又如何?端王妃不喜欢这位穆六姑娘,自古不得婆婆喜欢的儿媳妇,过的都是苦的。”一大婶经验颇足地道。
“那倒是。”
一时,大家针对千年的婆媳难题开始展开讨论。
沈婉青一边看着不远处慢慢消失的聘礼长队,一边听着这些八卦,穆依柔会骑马,还会马术,这说明她从小长大的环境并非一般的闺阁女子,她的性子也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