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伯新招了个伙计,十五岁,叫喜乐,一听这名字就叫人喜欢,可听到他只认识20个字后,沈婉青神情就有些微妙了,不知道这具体字数是指哪几个?
“我爹,我娘,大哥,二姐,三哥,四哥,还有我自己的名字,我都会写。”喜乐一脸憨厚又自豪地说:“别的就不会了。”
桂伯将东家拉到一旁:“东家,这已经很不错了,要不然这月银得花得更多,咱们只是雇来做伙计的,又不干别的,其余的,我和阿贵会教。”
行吧,沈婉青点点头,理想美好,现实还是挺骨感的:“桂伯,待会我看着铺子,你带着阿贵和喜乐去我家里拿些贵重的药材,东西我已经在院子里放好,大嫂在家的。”
“是。”
此时,有三名客人走进来抓药,将药方子交给桂伯后聊起天来。
“听说今年宫里的丝绸制品交给了穆家?”
“前几天就定下了,说是端王府的世子妃哄得皇后娘娘高兴,就把这机会给了穆家。”
“那宣家和王家两位家主岂不是气得吐血?”
沈婉青边整理着账本边听着,如今穆家已经成为大昭排行第四的世家了,已逼近宣家和王家的地位。
“那肯定在意,听说王家家主这些日子常去慈安寺上香,估计是为了这事。”
“不是吧?堂堂家主还求神拜佛起来了?有用吗?”
“谁知道呢。”
常去慈安寺上香?沈婉青心里一动,王七公子的事已经落幕,王家主还常去慈安寺做什么?想到那天谢承也是在的,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下午,沈婉青早早地回了家里,睡了一觉后起床时已经到了傍晚。
没想到陆忱已经到家了,一家人正讨论着小宝的大名。
“族长说了,从今年起,得开始按辈分取名,这一代的孩子都用水字辈的,意为人不可忘本,要饮水思源。”陆老爹说。
“怎么这么突然?”祝氏奇了。
“隔壁巷子的钱氏一族,自从族里有人考上了个秀才,起名就开始规矩了。”陆老爹笑呵呵地道:“这不,咱们老三如今是个举人老爷,家族自然也要像模像样起来。”
“那取啥名好呀?”陆大哥问。
一家人目光都落在陆忱身上。
大昭的家族人都零散,不是所有家族都能组成宗族,但凡是宗族的就像企业一样,有自己的宗族文化,祠堂,祭祀等等,哪怕一个名字,也不能乱取,而是宗族里统一任名。
陆忱想了想:“饮水思源,那便取一源字,小宝的大名就叫陆源。”
“源,水流的来处,好名字。”陆二哥大赞。
望着开开心心的一家人,梁氏笑不达眼,甚至仅有的笑弧都显得苦涩,看着小宝那活泼可爱的样子,多希望自己也能生一个啊,又想到了被婆母阻止的过继,气不打一处来。
“爹,那小虎子的大名要不要也改一下啊?”梁氏问道。
“族长这倒没说起,他不说也不用改,小虎子的大名挺好听的。”陆老爹说。
小宝的大名就此定下了。
“对了,三弟妹,你酒楼的名字叫啥呀?”陆大哥突然问道。
陆家人都望着她,酒楼都要开张了,也没听到婉青说起过酒楼的名字。
“叫......”见大家听得认真,沈婉青神秘地道:“不告诉你们。”
陆家人:“......”
陆忱眼中闪过笑意:“阿青说要给你们一个惊喜,连我也不知道酒楼的名字。”
祝氏瞥了老三一眼,这个儿子真是太宠他媳妇儿了,这么大的一个酒楼什么都由沈婉青说了算,看着吧,迟早有一天被她牵着鼻子走。
饭后,陆忱拎了热水进居室。
沈婉青接过汗巾:“我伤口好得差不多了,以后我自己来就行。”受伤后,汗巾都是陆忱给送到她手里。
陆忱蹲到她面前,将她的双脚放进桶里泡着,笑着说:“既是差不多,说明还没好,你还得好好休养。”
看着陆忱坐到书桌前拿起书看,沈婉青笑意盈盈着泡脚不再多语,不一会,陆忱又起身帮她擦脚。
“相公,我听今天的客人说,王家家主这几天常去慈安寺上香,像他这样的人做出这种着实奇怪,是不是被发现了什么?”沈婉青上床时问道。
“我们的一处密室被发现了。”
“那要紧吗?”
王家这样的大族,实力不容小视,只要一点蛛丝马迹就容易查到点什么,这几天私底下已经和荣家过了几招,也是时候考验一下荣承的能力了,陆忱不想妻子担心:“不要紧。”
沈婉青松了口气:“相公,帮我点根蜡烛,我要看账本。”
陆忱新点了根蜡烛,见到账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好些字,都是阿青所说的简体字,看久了也挺好看的:“彩排如下?”
“酒店开张那天要用到的。”沈婉青在脑海里演练着当天要做的一些事:“既然要做,就得做得最好的。”
“别太累着了。”
“嗯。”
桔色灯火下,一个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彩排步骤,一个坐着认真看书,直到夜深。
次日,沈婉青醒来时,陆忱已经离开。
这些日子天天一觉睡到自然醒,她都觉得胖了不少,要运动起来了,这几天为了伤口都没怎么运动。梳洗完刚出去时,听见院子大门敲门声传来。
“谁啊?”秦氏抱着小宝从灶房里出来,见到老三媳妇醒了,把孩子抱到屋檐下的摇篮里:“婉青,看着小宝会。”
“好。”
秦氏开了门,见一名养着山羊须的老者带着个少年笑呵呵地站在门口:“请问是益生堂沈东家的家吗?”
秦氏愣了下才意识到老者说的是婉青:“是,你是?”
“我是画师,沈东家让我在今天过来她家里一趟,这是我徒弟。”老者介绍说。
沈婉青听见了,便道:“大嫂,让他们进来吧,是我叫来的。”
秦氏一脸疑惑,叫画师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