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这般护着未来的姑爷呀,沈婉青浅浅一笑,也不放在心上:“郡主,我小姑子陆丽香在靖王府做绣女,十日后,我会让他将修缮图给过来给您过目。”
“好。”清平郡主点点头。
等着沈婉青离开了,彩瑶道:“郡主,奴婢实在不喜欢这个陆娘子,要不是她,那宣四公子也不会一直来骚扰您。她坐上了郡主的马车后,又出了这样的事,晦气得很。如今还厚着脸皮让谢公子写食单,怎么哪哪都有她。”
清平郡主走到窗边,看着沈婉青走远的身影,淡淡道:“或许只是巧合。”
“郡主,您就是太善良了,您忘了以前那些人......”
“住口。”清平郡主脸色一沉,声音陡厉。
清瑶忙跪在地上:“奴婢知错了。”
沈婉青还是错过了去接小虎子他们的时间,回到陆家时,除了陆忱和陆丽香,大家都已经回来。
“我想着没问题吧。”陆二哥觉得自己发挥得不错。
“你哪年是说有问题的?”祝氏已经对这个儿子失去信心,反正今年是最后一场,不中以后就别再考了,浪费银子和精力。
梁氏懒得再跟这个窝囊的丈夫说话,这么多年连个童生也没中。
“我定能中秀才。”
周定安这话一出,在场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祝氏难掩激动:“真有这般把握吗?”外甥若能考个功名出来,她也算对死去的妹妹有个交代了。
周定安坚定地点点头。
“那你呢?”秦氏问小虎子,心里隐隐期待,万一中了......
“中不了,我好些经史都没写出来,还有破题,题议和内容都看不懂。”小虎子双手一摊,胖胖的小脸充满了无奈。
“啊?”陆大哥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儿子:“虽说你爹我不中用,可每次院试,从没有没写出来的情况啊。”下一刻惨叫一声。
祝氏骂道:“你第一次参加院试时都十四五岁了,好意思说?还有,你虽然写出来了,当时教你的夫子也说了,写得那个乱七八糟。那有个屁用。”
“娘,那你也别在小虎面前这样说我呀。”陆大哥还是想在儿子面前留点面子的。
祝氏瞪了他一眼,没说话了。
陆忱今天回来得较早,把热水给阿青拎过去后进了周定安在的耳房,俩人在屋里聊了许久,他才出来。
沈婉青洗完脚就开始画着清平郡主的修缮图,她感觉得出来,其实郡主对修缮并没多少兴趣,要不然她定会像荣安郡主那样多问些这方面的事情,但她没有。
不过清平郡主没兴趣是她的事,她还是要认真对待的。
陆忱进屋时,看见的便是阿青在看认真看图的模样。
“这些修缮图是那些工匠给你的?”陆忱见阿青手中有好几张修缮图。
“我问甘师傅要来的,没想到甘师傅这么厉害,昭城好些院宅他参与过修缮。”别人家宅院的修缮图是保密的,给沈婉青的是一些装饰的细节图,她看得津津有味,实在是画得太精致了。
这画工若能细雕出来,那是怎样的神仙手艺啊。
陆忱笑笑,他的镖局也是甘师傅的手笔,因此当阿青问他有没有认识的匠人时,就让甘师傅来了,但让他挺感意外的是阿青:“没想到你对这些感兴趣。”
“既然答应帮人修缮,总要懂点门道的。”药铺修缮时沈婉青是每天跟着的,因此懂了许多古建筑的榫卯结构,可以说入了门,现代的新中式她也就是看过,总有用完的一天,想要做好,得让脑子有点东西。
陆忱很好奇,有什么是阿青不喜欢的吗?开药铺,她跟着桂伯学药理,搞修缮,跟着甘师傅学手艺,而且学得都不错。
“对了相公,”沈婉青抬起头看着他:“过些日子,我回趟娘家,让母亲给我找个管教嬷嬷重新学习一下礼仪。”
“学习礼仪?”陆忱难得地愣了下:“你学习这个做什么?”阿青的待人处事向来挺好。
“相公一步步高升,我也不能落于后面。要不然,以后怎么站在你身边给你长脸?”
“你现在站我身边就让我很长脸,我也从未觉得你落于人后。”
“真的?”
陆忱点点头,他喜欢现在的阿青,言谈举止没觉得不适,两年前的冰嬉日,还有老端王妃的寿宴,说话举止比一般官眷和大户人家都要得体:“那些规矩礼仪只会束缚住,让人变得不开心。”
沈婉青并不意外相公会这么说,很多事他一直会为她着想,因此笑得开心:“可很多事总要面对的呀,现在我主动学,和以后被人要求学,那是很不同的。相公青云直上,周围的人定会对我有所要求,我若现在就能把做的做好了,会省去很多的麻烦。”
陆忱很想说,他能护得住她,话到嘴边又落下了,这世上,谁又能护得住谁?阿青是他的妻子,他最想保护的女人,可他太清楚这世上不管是谁,只有自己强大才能护得住自己,只有自己是自己的依靠:“好。”
这一晚,一个响雷划破天空,接下来几日,天地都被雨幕连接。
小虎子和周定安已经去了书院,只要院试红榜一出来,书院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这么大的雨,沈婉青也懒得去铺子,在家里不是画着修缮图就是逗小宝玩。
今天,陆丽香回来得挺早,脸色比阴沉的天空都要差上几分。
“小姑子,这是怎么了?”秦氏问道。
沈婉青正拿出大嫂蒸好的南瓜干,长长的一条吃起来又甜又筋道,是她喜欢的小零嘴,见小姑子气愤地坐到屋檐下,打趣地说:“这是谁惹我们的丽香小姑子生气了?我帮你去揍她。”
一句话把秦氏和陆丽香逗笑了。
“就你这小拳头还是省省吧。”秦氏笑道。
“这几天也不知怎么回事,郡主身边的女使总是找我麻烦,我可没得罪她们呀。”不仅没得罪,平常也是哄着的,陆丽香觉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