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地方小又黑暗,只能看到彼此模糊的轮廓。
谢承瞥了她一眼:“还有呢?”
“还有什么?没别的了。”其余的事,沈婉青不想承认,知道得越多越危险啊。
“猜出了我假扮过定安,所以愿意帮我?你觉得这理由我会信?”谢承冷笑一声,他是定安时,是陆忱的表弟,她帮着他还说得过去。
“你还救过我的命呀。”反正打死不承认,要是让谢承知道她早已猜到了所有,她肯定得被动:“我当然会帮着你。”
这个理由,谢承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可想想,荣家在做的事很大,连宣王两家这些年来也没有察觉,又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娘子轻易猜着,这事上他也相信陆忱没有说出去,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被别人知道的风险,陆忱应该没这么蠢。
此时,暗坑的门突然被打开,在俩人的戒备中,身着羽林军服的相涿出现。
“公子。”家主果然在这里,相涿松了口气,这个该死的宣二公子,胆小得很,非得叫他送他回营,幸好遇到了前来找人的羽林军,要不然他还脱不了身。
见家主虚弱的样子,相涿从怀里掏出瓷瓶,倒出一颗药丸让他吃了下去,随后一把背起:“陆娘子,辛苦你了。”
沈婉青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她背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宣二公子将他见到那些已死暗卫的事说了,羽林军放了响箭,不少人都往这边来了,周围已经被他们包围,且他们以为你被我挟持了,所以你不能回去。”
变得这么复杂了?沈婉青心下不安,她要是回去,谁会相信她一介弱女子会逃出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走。”相涿说着,朝着众人正夺旗子的山头走去。
这是一条险路,好几次差点和羽林军撞上,但都被躲过来。
谢承吃下药后,只觉得力气在慢慢恢复,看向跟在边上的沈婉青,脑海里想着方才她说的话,仅仅是因为救过她的命会帮他?确实会,可眼下这事不仅要豁出性命,还会牵连到她家人,他不信她会为他付出这么多。
除非,她知道陆忱和他别的事,知道一陨俱陨,一荣俱荣。
那她也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了吗?
三人躲进暗处。
“那边的羽林军过一会就会换哨,我趁他们换哨时把两批人都引开,到时公子和陆娘子先进去。”相涿指着前方不远守着的御林军。
“你一定要小心。”谢承叮嘱,他从出生相涿就一直陪在身边,比他也就大了五年而已。
“公子放心,我答应过老家主,一定活得比公子久好好保护公子。”相涿说完这句话离开。
看着相涿消失的身影,明明他自己也受了重伤,这份忠诚护主让沈婉青也是挺动容的。
很快,两批换哨的人被不远处的响动吸引走。
“咱们还不出去?”见谢承没有响动,沈婉青轻声问。
谢承拉住了她的手,依然没有动作。
此时,羽林军离开的地方又走出五名手持佩剑的劲装男子,迅速消失在相涿离开的方向。
听得谢承道:“哨子分为明哨和暗哨,一般只有明哨,但在战争或是帝王出巡时,会带有暗哨。”说着起身,拉着她朝林子深处进去。
奇怪的知识点又增加了,沈婉青听后惊出一身冷汗,要是她一个人,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呀。
与外面的林子不同,这里明显是被清理过了,虽然都是参天大树,但地上的腐叶和烂泥不多,阳光也能斑驳地照进来许多。
俩人不知道走了多久,谢承时不时停下来找标记,那是荣家暗卫的标记,一片像是被虫子啃过的树叶,叶尖的方向便是他们所走的方向。
此时,谢承一把拉过她躲进了边上的灌木丛,透过缝隙看去,见清平郡主与一名锦衣青年走过来。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清平郡主脸色极差,不再是以往温婉端庄的模样,眼中充满了对眼前少年的不耐和厌恶。
少年一手在清平郡主脸上轻薄,语气充满了戏谑:“以妹妹的身份地位,嫁个公爵侯爵家的子弟都是低嫁了,更别说那些世家子弟,你又何必只想着那谢家小子?”
“不关你的事。”清平郡主拍开他的手。
锦衣青年双手直接扳过她的双肩,居高临下看着她恼羞成怒的绯脸:“怎么,就因为那一夜我们几个错把你认成了宫女......”
‘啪——’
清平郡主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了青年脸上:“六皇子,请自重。”
看着气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的人,六皇子冷厉的眼神扬起一丝恶劣的趣味来:“自重?堂堂郡主在宫里住的时候不甘寂寞,竟然换上宫女服去偷看世家子弟们练武,被人当成宫女拉进了假山里调戏,要不是我认出了你来,清平,你觉得你还能平安地活着吗?”
“六皇兄,我是你堂妹。”清平郡主看着眼前这张扬着恶劣笑容的人,眼眶泛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是同胞兄妹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感情?宫里还有这玩意?”六皇子挑高眉。
“你到底想怎么样?”
“当年的事,我们不会往外说,你仍可以嫁个公爵或是候爵的嫡子,最不济也是世家名流,没必要自贬身份便宜了落魄的谢家,再说,那小子才十五,能给你什么乐趣?”
“你会这么好心?”
“你觉得齐家的老四如何?正巧,本皇子与他亦是知己好友,你们很合适。”
清平郡主垂于双侧手气得轻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觊觎太子之位,而齐家能助你一臂之力。”
“是啊。所以为了巩固关系,你嫁入齐家不是更好?”六皇子低下头,微笑地看着她,眼中却是寒光森森,“还是,你想让靖王叔,也知道当年的事?”
“你敢?”
“要不试试?”六皇子说完,扬长离去。
久久,清平郡主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一会,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挺直背脊离开。
隐在灌木丛里的俩人,至少沈婉青是从头到脚一直在憋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