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郎君年纪轻轻,肯定不会说谎!”
“白眼狼,夫人对他如此好,他却心思这般歹毒,肯定不是自身想法,势必有着其他人从旁教导,不是那做外室的娘亲就是侯爷。宠妾灭妻,能是什么好东西!”
“听说敬平侯府的衣食起居都是靠着夫人的陪嫁,他们怎么敢!”
百姓们的议论传到楚泽蔺的耳朵里,他一面羞臊,一面恼怒,看着楚祁正,心里俨然把他当做弃子,半句话都没有说。姜叶清自然清楚他的脾气秉性,此刻楚泽蔺恨不得能够立刻把自己给摘出来,哪里会顾儿子的死活。
姜叶清在朝露的搀扶下,走到众人面前,她未施粉黛,却有着天人之姿。
她微微蹙眉,唇色浅淡,时不时用拳抵着唇,轻轻咳嗽两声,仿佛下一秒便站不稳。百姓们看到就对她心生怜悯和心疼之意,看着楚泽蔺和楚祁正父子俩的眼神更是怨恨和嫌恶。
“霜衣,取银两来,给赌坊的伙计。”
姜叶清轻声说,霜衣则是拿出几张银票,走到打手面前,把他们手里的欠条字据换回来,“主子,您瞧瞧。”众目睽睽,都看得到楚祁正所欠金额竟然高大五六十两。
这是寻常人家五六年的生活花销了!
“今日是侯府的家事,闹得如此大,惹得众位看了笑话。可孩子毕竟年纪小,心性不定,不懂事。还请各位回去,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也算是保他的一点名声。算是清儿在这儿欠了大家的情面。”
姜叶清轻轻福身,朝露急忙扶着她,“夫人,您前些日子落水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别再劳神了!这孩子平日里就对你不尊敬,还日日在你的饭菜里下毒,要我说,直接把他扭送到官府去,留在身边,您迟早会因为心软而受伤的呀!”
“下毒!这孩子还敢下毒!”
百姓们听见敏感的词汇,当即竖起八卦的耳朵。
“让让,让开!”
敬平侯府外面的巷弄,几匹高头大马缓缓而来,百姓们纷纷让开一条路。京兆府尹和云君赫骑马前来,云君赫看了一眼,装作不知情的问,“这儿发生何事了?方才我倒是听见下毒?这京城地界,还能够有如此的事情发生,赵大人,你看该如何是好?”
“自然是要查明真相!”
京兆府尹看向楚泽蔺,“侯爷,这位是……”
“是我的儿子。”
楚泽蔺看向云君赫,莫名有些心虚的后退半步。他总觉得云君赫盯着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今日不知是冲撞了什么晦气,七皇子和京兆府尹竟然也来了。这有官员,有皇子,还有百姓围观,看来楚祁正是保不住了。
他当下便做了决断,冷语的问,“楚祁正,你当真是有意害嫡母?”
“别,侯爷。”
姜叶清摆摆手,制止住楚泽蔺想要混淆视听的话,“当日我只是答应,从旁支和其他的宗室过继一个孩子,三月为期,还没有决定到底是谁。如今说我是他的嫡母,我倒是担不起的。更何况,楚祁正现在也没有入族谱,归根结底,算不得是侯府的人。”
“这……”
楚泽蔺原本是想要给姜叶清施压,她身为嫡母,楚祁正犯错,她也有着教养不当的责任。可现在,她当众把关系撇清,他也不好再继续攀扯。
朝露动作快,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府里,把一个小布包拿过来。
“赵大人,这是楚祁正日日给我们主子送的果羹,我们主子不喜欢吃甜的,便没有喝,可念着是他的一番心意,每日便喂着后院的小宠。谁曾想,第一日,那小宠喝了之后,便直接仰面倒地,口吐白沫,救不过来了。”
“我们心惊不已,想要直接报官,可主子念着他是孩子,想着能够改过,便把此事按下来,谁都没有告诉。可谁能想,这果羹是日日来送!我们后院养着的白兔,就已经死了十几只!这若是主子毫无防备的喝下,此刻怕是已经上了黄泉,不知便宜了谁!”
“这残羹,我们都留着呢!后院还有兔子的尸体。”
“可以让京兆府尹的仵作去查验!楚祁正日日送果羹的时候,都有着府中的仆从见证,大人也可以去问他们。后院小厨房的厨娘,也能够作证!”
朝露口齿清晰,把事情简单的说了清楚。
赵大人拧眉,示意人把东西取过来,送回去查看。
“不!我没有!那东西不会让人死的,只会让人身体不好,变得虚弱。是娘让我给你送过去的,我原本是不想的!夫人,不是我……”
事到如今,楚祁正也知道自己面对着绝路,不敢再嘴硬,吓得尿裤子的跪在地上,对着姜叶清磕头的说道,“都是侯爷和阿娘,是他们!”
“放肆!你自己身形不定,还敢随意攀咬!”
“来人,把人给我带回府里,在祠堂用家法处置!”
楚泽蔺怕楚祁正再说出什么会牵扯到自己的言语,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的嘴堵住,然后带回去。云君赫歪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却让人觉得莫名的体寒,“哦,侯爷,赵大人可还在这儿呢,你敢跟他抢人,是不是没有把律法放在眼里?”
“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
“你一句轻飘飘的话,倒是直接家法处罚了了事?”
云君赫摆弄着扳指,掀起眸子,寒光毕露,“孤倒是不知道,你敬平侯府如此蛮横霸道!”
“七皇子殿下……臣不敢。”
楚泽蔺当即吓得低头,姜叶清见状,也出面打圆场的说道,“七皇子殿下,我并未受伤,也不想要报官,此事就还算是敬平侯府的家事。闹成这样,惊扰了两位,也实在是我治家不严,实在是有愧。”她说了这会儿话,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云君赫看着她,眸底划过一丝担心。
“前些时日,敬平侯还要休了你,你竟还帮他如此说话,看来是心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