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许久不见,您的气色倒是瞧着比从前更好。”
姜叶清柔声细语的开口,用自然地语气夸赞。赵夫人也格外受用的轻抚着脸颊,“是吗?但我可比不得侯夫人,瞧您如缎面般滑嫩的脸蛋,可叫我心里羡慕的要紧。”
“改日我差人送几罐润肌膏去您的府上,也叫您用用。”
“那脂粉铺子是城东姜家的,是我自家的东西,平日里若是送给夫人和姑娘,总觉得会叫人心生误会,觉得我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姜叶清温柔调侃着说,赵夫人也是聪明,当即跟她一唱一和的搭着台阶,“原是姜家铺子的东西!”
“侯夫人的铺面生意红火,胭脂水粉若是没有提前跟掌柜预定,怕是抢都抢不到。”
“我府里的人不得力,几次前去都是空手而归。如今有侯夫人的这句话,想来下回是能够买到了!”赵夫人跟姜叶清的闲聊,倒是惹得周围许多女眷竖起耳朵。
京城里的女眷互相之间都是隐隐在比较的,谁不想要让自己的面色看起来更好,更加年轻貌美。男子风流,多半薄情,人人都说希望两情长久,深情不移,可若真是面如黄花,又有谁能够自信夫婿不肯看旁人一眼?所以京城里的公主贵女们常去哪家铺面,必定会引起城中女子的追捧跟随,生意自然好得很。
“赵夫人,还有一事……”
姜叶清见脂粉铺面的消息散的差不多,抬头看了一眼敬平侯府的牌匾,又扫了恨恨盯着自己的林月初,“我与楚泽蔺已经和离,如今不是侯府的夫人。您可以直接唤我清儿,亦或者是叫我永宁县主。那是陛下抬爱赏我的身份,只是不要再提侯夫人了。”
“你瞧我这张嘴,竟是忘了此事。”
赵夫人看似自责的回头,“今日原就是奔着你来的,可到门口却听说,这侯府不知被什么外人给占了去,心里意兴寥寥,都想要打道回府了。没成想,碰到你了。这侯府里面不去也罢,不如咱们姐妹去旁边的茶楼随意吃点?”
“今日我是陪着褚姐姐来的,侯府的百花祭席面一直办的很好,不如就留下吧。”
姜叶清端庄大方的看向林月初,“我没有收到邀贴,但却是随着姐妹同来。可否进侯府?”
林月初看她故意装作单纯的模样,气得嘴角抽动。如今门口围着诸多女眷,还有不明所以来看热闹的百姓,她若是说不许,岂不是把小肚鸡肠的罪名给坐实了?眼下哪里还有别的路可走,唯有让姜叶清进去。
“来者都是客,自然是可以的。”
“县主从前住在侯府里,若是有瞧着不妥的地方,也可以帮帮忙。”
林月初皮笑肉不笑的说,褚婉琴听见却不满的直接回怼,“你好大的脸面,我们来侯府是做客的,还要给你做劳力?你算是哪根葱,侯府的新夫人?楚泽蔺可是承认你了?百花祭的席面都弄不明白,我在外面站着如此久,也没有瞧见什么婢女小厮来引我进去。”
“侯府不会是穷的连几个下人都没有了吧!”
“我清儿妹妹在的时候,断然是不会让事情变成这般,晾着众位姐妹的。”
褚婉琴的那张嘴自是得理不饶人。
林月初指甲都已经抠进掌心,在侯府里的元宝知道外面的情况,也急忙带着人出来,赔着笑脸的说道,“各位贵人请进,府内刚刚修缮了一番,县主离开时,也是带走了许多东西,实在是人手不够,有所慢怠,还望见谅。”
不愧是楚泽蔺身边的人,这好大一口黑锅直接扣在了她的头顶。
叫不知情的旁人听起来,好像姜叶清和离时搬空了整座府邸,贪财又不念旧情似的。姜叶清正琢磨着开口反驳澄清,褚婉琴直接代劳的开口,满脸轻蔑的说:“我清儿妹妹离开时,只带走了自己的东西,你们侯府穷,跟妹妹有什么关系?”
“这么多年,侯府靠着妹妹,吸血过着好日子,过惯了。”
“现在一下子回到从前,不习惯了?”
元宝皱眉,没想到褚婉琴会出头。正当众人都纷纷看好戏,在心里八卦的兴致勃勃时,忽而听到有太监嗓子在背后传来,“绿芙公主到。”
公主?姜叶清和褚婉琴对视一眼,同时回头行礼,屈膝蹲下。
赵夫人等女眷也不敢抬头,只等着一双金尊玉贵的绣鞋从面前经过。绿芙公主打量着敬平侯府的牌匾,轻视的扫了一眼林月初和乔姨娘,眯起眼眸,回头盯着姜叶清,把她从上至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那眼神里带着的探究和敌意,让姜叶清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都在外面做什么?今日不是席面吗?本公主闲来无事,正好听闻有此事,便来看看。倒是没有帖子,你们不会介意吧?”绿芙公主的话跟姜叶清如出一辙,林月初低垂着脸,不敢抬头,声音也发紧的说:“公主能够驾临,是我们的荣幸。”
“我为公主引路。”
林月初走在前面,绿芙公主又回头看了一眼姜叶清,抬步跟上。
等她稍微走远了一点,褚婉琴纳闷的拉着姜叶清,压低声音用气声儿问,“她怎么会来?侯府第一年办百花祭的时候,你明明给她递过邀贴,可她没有来。今年倒是参加,难不成是故意打你的脸面?”
“公主乃是皇后所出的长公主,又是当今大皇子的亲妹妹,身份尊贵。”
“我与她从未见过,更没有过节,她何故打我的脸面?只是今日前来实在是蹊跷,我也不知是什么缘由。”姜叶清和褚婉琴留在最后,心里总觉得有些异样,“跟上去看看,总归是见机行事。”她说罢,给朝露一个眼神。
朝露立刻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轻车熟路的跑到侯府的后院某处。
“让你办的事情都记住了?手脚干净点儿,嘴巴也牢靠点儿!”
“你放心,我绝不会出卖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