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郑虎对视了一眼。
这些人，应该就是皮爷他们。
老马留在村子里，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下场，我和郑虎都心知肚明。
但是我两都没有说话，假装那里将要发生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我和郑虎紧紧挨着蹲在树林里，我突然感觉到他的身体猛的僵硬了一下。
我转头看他，发现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
身体微微的在颤抖，双目通红，死死的盯着中间那辆皮卡车。
郑虎的样子把我吓了一跳。
如此关键时刻，这小子该不会是毒瘾发作了吧？
我用肩膀碰了他一下。
“郑虎，你怎么了？”
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克制着某种情绪。
“小徐，接下来的路，我可能也没办法和你一起走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大脑瞬间下线。
这他妈的，一个个的，事到临时，怎么都这么多幺蛾子！
郑虎看着我说：“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到底是什么人？”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
从他和老马把我救出来的时候开始，我就怀疑他的动机不纯。
因为他对妙瓦底实在太熟悉了，并且他无意中说过一句话，他说，把皮老板弄死了，皮爷一定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妙瓦底。
说这句话的时候，皮老板已经被我们沉河了。
他明明知道皮爷的势力很大，弄死皮老板，会大大增加我们逃跑的难度。
可是他并没有阻止。
我甚至怀疑，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离开这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有些不安的问他。
“皮爷就坐在中间那辆车上，我刚刚看到了。”
他答非所问，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郑虎继续说：“我是个孤儿，十八岁就认识皮爷，那时候我整天跟着他在网吧鬼混。”
“他比我大十多岁，对我很好，我没钱的时候，都是他负责我的吃喝。”
“可是他也没什么正经工作，整天游手好闲，没过多久，我们就没钱吃饭了。”
“一时糊涂，我们就去抢劫，还失手杀了人。”
“之后就开始没日没夜的逃亡，逃到玉林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姓佘的男人，他说可以带我们出境，跟着他还能赚大钱。”
“当时我和皮爷已经走投无路了，就相信了他。”
“那个人还真有些本事，居然真的把我们带出国。”
“先去了菲律宾，在那边开了一家游戏公司，后来又开始慢慢地搞起了网络赌博和走私毒品。”
“之后的几年，我们在老挝、泰国、柬埔寨，开了好几家公司，赚了很多很多钱，但是也被有关部门盯上了，成了国际通缉犯。”
“17年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妙瓦底，这里属于三不管地带，只要有钱，可以为所欲为，外面的警察，拿我们也没办法。”
“佘老板买通当地军阀，投资了一百五十亿，准备把妙瓦底打造成为一个国际性综合城市，亚太新城。”
“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为了他的黑灰产业做伪装，我们实际上经营的，仍然是赌博和诈骗，甚至开始贩卖起人体器官。”
听他说到这里，我只感觉头皮发麻。
我被震惊得目瞪口呆，这实在太过匪你所思了！
全然没有想到，朝夕相处这么多天的郑虎，居然有这样的过往，简直是潜伏在身边的恶魔！
我情不自禁的退后两步，和他拉开一点距离。
同时忐忑的问道：“然后呢？”
郑虎并没有在意我的反应。
“之后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大，最辉煌的时候，我们的园区里面，同时有上千家诈骗公司，被关在里面的猪仔，总数超过十万。”
“同时，我们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我和皮爷一起管理园区的事，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泰国那边拐卖过来的女人，这样的日子才开始改变。”
“那个女人很漂亮，我爱上了她，把她留在园区里，一起生活了几个月。”
“可是有一天，我去眉索办事，回来的时候得知，那个女人被皮爷带着几手下给开了火车，最后还把她卖到了赌场里接客。”
“得知消息后，我怒不可遏，当即就带着人抬着枪去找皮爷理论。”
“可是当时他已经加入了克伦军，势力很大，我带人和他火拼了一场，最后死里逃生。”
我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从提到女人被开火车，又到他死里逃生，他脸上一直都很平静，无悲无喜。
我想，或许所谓的爱上了那个女人，只是个借口罢了。
他和皮爷，肯定是利益不合，才反目成仇。
“佘老板也没有插手这件事的意思，我和皮爷，不管谁死谁活，少一个人分赃，他一定也是乐见其成的。”
郑虎接着说：“我逃出来之后，一边东躲西藏，一边打听那个女人的消息。”
“最后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人取了全身的器官。”
“从头发到皮肤，从眼睛到内脏，早已看不出个人样，连尸体都拼凑不完整了。”
他的情绪终于有了些波动，却也只是稍纵即逝。
我问他：“你真的喜欢她吗？”
郑虎想了想，半晌后说：“她不喜欢我。”
像是回答了，又像是答非所问。
他说：“我其实没有想过报仇，我当时的想法是逃出这里。”
“可惜，我被另外一个园区的老板抓住了，他们把我当做猪仔，几经转手，阴差阳错的，最后又把我卖给了皮老板的公司。”
“我没有身份证没有护照，他们不知道我的底细，皮老板当时刚刚被皮爷弄过来这边，他不认识我，把我当成是一个普通的猪仔。”
“不过，我知道他是皮爷的弟弟，我了解过皮爷的底细。”
听到这里，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