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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知府胡佐佑一改往日碎碎念的形象,猛地一拍桌子。
口中骂道
“此乃冤案,纯属你个人贪功,无中生有。”
班头僵住了,见众人皆眼神不善的瞅着自己,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往上冒。
浑身哆嗦,说道
“府尊还有诸位老爷明鉴。小的是人赃并获,犯人亲口交代,签字画押了。”
淮安知府常火炎怕老胡的基层斗争经验不足,
把茶碗往桌子上一顿,砰~
顺利抢过了话头
“你若是再敢多说一个字,本官立刻令人将你拿下,严刑拷打,恐怕你交代的会比他还丰富。岂不是说你也是细作?”
……
班头连忙抽自己耳光,啪啪先扇了4下狠的。
然后哀求道
“小的心服口服。小的猪油蒙了心,妄想立功,误抓了良善路人。”
常知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问道
“没有冤枉你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于是,所有人的眼神都望向了胡知府。
毕竟这是在扬州,是他的地盘,他的下属。
胡佐佑一挥手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马上放人,销毁卷宗。”
“是,是。”
班头连滚带爬的回去了。
以他的站位高度,一时间理解不了这里面的玄机。
想破了头也只当是撞破了老爷们的聚会,引起了不悦。还将此蹊跷事讲给了他的姘头听。
姘头也觉得蹊跷,但是劝他忍一时风平浪静。
这年头人命贱如草芥,混个班头工作不容易。
出了府衙,你还是人上人。
你做班头,只被知府一人抽。伱不是班头,全扬州的人都敢来抽你。
要大度!
要理性!
再说了,知府抽你,你可以来抽奴家嘛。
……
姘头有点岁数,一般委屈都能接受。
直到2天后清晨,她突然听到了班头家出事的噩耗。
跑去一看,围观者众。
皆感叹水火无情,夜间失火,班头全家连同看门的狗都被烧死了。
一路跌跌撞撞跑回家的她,哆嗦着收拾了细软。
次日清晨城门一开,就扭着小脚跑了,马车都没雇一辆。
她还是想不通班头到底撞破了什么秘密,但隐约猜到,和他所述说的那件事有关系,被灭口了。
自己若是不跑,只怕会死的更惨。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的可怕。
很快,她的画像就被挂上了扬州府的海捕文书,罪名是“拐卖妇孺”,悬赏捉拿。死的20两,活的10两。
……
同样吓得仓皇搬家的还有情报署的两处据点。
刘千正好坐镇扬州,第一时间就出城至郊区。并且对被释放回来的那名细作,再三审讯,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此人又遭遇数次更严酷的拷打。
加之他有家眷在江南,更不想连累了家人,一个字都不敢撒谎。
刘署长的手段人尽皆知。情报署家法森严,扛不过去的!
屋子里的墙壁上全是血迹。
刘千坐在屋外的躺椅上,闭目养神,苦苦思索到底是怎么回事。
“署长。”
“嗯?”
“基本无误。就是扬州府衙故意放水了。而且那個班头全家都被烧死了,典型的灭口。属下判断是有人暗中出手帮咱们遮掩马脚。也许是王爷另有安插人手?”
“知道了。送他上路,算殉职,抚恤家眷。”
“是。”
……
刘千自言自语道
“难道是内政部,杨妃那边的人?”
只能待下次有机会,从王爷的口中旁敲侧击一下。
他这次前来,是为了执行一项“刺杀任务”——干掉钱峰。
王爷点头批准了。
此人的存在,会给经略江北带来很大的困扰。
又来了一人,轻声问道
“署长,刺钱的行动还继续吗?”
“当然。必须干掉此人,把计划做的再周密些。不要怕花钱,不要怕动静大。”
“是。”
原本的计划,是马车内藏一枪手。
先撞击钱峰的马车,然后开枪击毙。
署长一开口,燧发枪就换成了1磅短管弗朗吉,直接固定在车厢内,可小角度旋转,轰就完了。
行动队又购置了火药、火油。
全部是花银子买的,来自绿营军械仓库的“受潮报废药粉”,和官仓的“蒸发损耗火油”。
情报署的人对于银子的魅力有很深的体会。
一般来说,银子到位就没有买不了的路。
清廷这一点传统蛮好的,陋规得银都是团体分润,人多了,彼此的约束力就大。出现二五仔的概率很低很低。
……
眼线已撒出去,打探扬州的异动和府衙的反应。
其余人就在这座庄园里默默待着。
庄园左边是官道,右边是河道。除了前后门,花园里还有条地道,堪称是情报据点的最佳选择。
内藏火器和刀剑,足够装备上百人!
一个黑壮少年在院子里无聊的把玩着燧发枪,未曾装火药,只是来回的翻看。
刘千背着手走了过来
“杨遇春,怕吗?”
“不,不怕。”
他只是有些害怕刘千。先被下蒙汗药,后被熬鹰监禁,熬了3天3夜不给睡觉,他终于服软加入了李家军。
后来被送到第2军团,在黄石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