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到应天府来,这里将是他们大展拳脚的地方。南方自古文运昌盛,会稽,余姚等更是赫赫有名的状元县,大周朝上,每年科举中,南方人总是占据了大多数名额。
相比之下,北方的竞争力就比南方的差了很多,因而不少有门路的人,便将自己户籍从南方移到北方来,虽然不能让自己在进士科上一举得第,但是过乡试却多了几分把握,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异地高考……
赵瑾便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此时他正在坐在窗边和几个同乡说着话。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么繁华的地方,街上车水马龙,人们摩肩接踵。同乡的王东来显然比他要放的开,他自小家境殷实,父亲是乡绅。见过的世面要多。即便是这样,王东来的目光也在不停的转来转去,显然他的心中也不是那么平静。
“听说,来了京城必定要去一个地方。”王东来笑道,脸上露出只要是男人都懂的表情。
“必定?”赵瑾有点迷茫的看着眼前几位同乡。
王东升笑起来道:“赵兄大概没有见识过吧?”
“今晚我们就去瞧瞧。”
“那可是京城一等一的好地方。赵兄若不去见识见识,可是枉来了一趟。”
如意居。
朱四娘看着楼下的来来往往的客人,手中拿着一杯二十两银子一坛的沉香醉。她是如意居的老板娘,因为行四,所以人称朱四娘。
这朱四娘上面有三个哥哥,可惜都不成器。正经营生没见他们做过,吃喝玩乐,偷鸡摸狗倒是一个赛一个的精通。
朱四娘的爹看着儿子都不成器,便把这如意居给了朱四娘,但要朱四娘照顾着点三个哥哥。当时就有人说她爹老糊涂了,这份家当在他儿子手中确实是糟蹋了,但在他女儿手中也不一定不会被糟蹋。
令人大吃一惊的是,朱四娘一个弱女子竟慢慢撑了下来。
要知道以女子之身在这偌大的京城将如意居经营成如今模样,朱四娘着实不容易。
如今的如意居已经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了。
不少人都暗猜这如意居身后肯定还有其他人。要知道这是京城,一个天上掉下一块红豆糕都能砸到一个权贵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这如意居身后的人究竟是谁?
朱四娘可没管其他人怎么想,照样开自己的如意居迎接八方来客,偶尔有闹事的人也不声不响的消失在喧闹中了。
一个打扮精致的小婢急匆匆走了进来,在朱四娘耳旁轻声说了几句。朱四娘眼睛一亮,吩咐了小婢几句。随后小婢急匆匆的下去了,朱四娘笑笑,将杯中的酒饮尽。
这好戏可要开锣了哦。
赵瑾直直盯着眼前的酒杯,深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一张白玉似的脸盘也红的跟滴血似的。
他身边正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妖+媚女子。那女子正娇笑着劝酒。
“赵公子,您喝一杯吧!”
赵瑾的身子向后一仰,红着脸推开了递到他唇边的那杯酒。那姑娘脸色一白,有些不好看起来。
要是早知道到这地方来,他便是再好奇也不会过来的。
王东升看着他那样子笑道:“赵兄,现在可要及时行乐哦,冷落了佳人这可是你的过错。”
说罢喝掉另一个女子递到他唇边的酒。
那女子笑道:“公子估计是第一次来吧!”
旁边几个同乡哄笑着:“自然是第一次来!”“赵兄平日可是以圣贤书为伍的,哪会去风花雪月。”
赵瑾自是困窘不已,他的脸更红了。心中念叨的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哐!哐!哐!”
一个家仆打扮的人突然从楼梯滚了下来,看那模样似乎是被人从楼上扔了下来的。随后又有个衣着华丽的人被丢下来,那人五官俊朗,身形高大。看他衣饰应当也是一位权贵,只是不知惹了什么人,竟被丢了下来。
如意居一楼一般只是招待些富商,至于二楼则是招待些身份更为富贵的人。只是这些人一般不会轻易起争执,因此这般被人丢了下来及是少见。
王东升看了看四周,将一锭银子放到坐在他身边的姑娘手中,道:“这是酒钱。”说罢要引着几个同乡出去。
那姑娘看着楼上下来一帮人脸都发白了,那还顾得上赵瑾他们。
王东升带着赵瑾和几个同乡出去了,身边的几位客人也同样出去了。这可是京城,惹不起最少能躲的起。
赵瑾稀里糊涂的跟着王东升出去了,几个同乡嘟囔的:“晦气。”
他其实是很欢喜的不用面对那些女子。
王东升面色沉了下来:“这事儿,我们还是不要再提吧。”几个同乡虽然不满还是没有开口了。看着同乡不满的眼神,王东升解释道:“二楼的人非富即贵,怕是祸从口出。”
如意居里确是另一番情景。
两帮人正在大厅里对峙着。
孙延陵看着平日里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小人儿被搂在那个衣着华贵的少年怀中,便是一阵冒火。
眼见着周围的人四散,看来自己在这里的作为也会被传出去,心下更是恼恨。
若不给这个少年一个教训,那自己的面上该怎么收场。
见孙延陵一脸发狠的样子,少年不在乎的笑了笑。伸手使劲摸了一把怀中的人,他怀中的人脸色变了变。称心看了看把自己搂在怀里的人,京城的人,他见过不少。只是这人,他着实没见过。
说起来也是他倒霉,今天四娘说要他接待一位贵客,哪知道孙大人来了,当场便要他过来。孙大人是他的常客,若是往日他便去了,只是这位眼生的主子可不愿。
于是这种两男争一男的戏码就在他身上上演了。
朝廷规定官员是不允许招妓,但若是小倌便不会多加干涉。像大一点的青楼基本上都有小倌,如意居自然也有,称心更是其中的头牌。只是今天这两头他都得罪不起,只盼着四娘赶紧过来,能够赶紧劝阻他们。
“哪来的南蛮子,倒是耍了一手威风。”那少年一脸嘲弄。
“你究竟是谁?”孙延陵望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