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
他觉得自己的什么东西已经被点燃了,一旦燃尽,就会跌落至其他不自知的梦境。
仅仅是多加了一层防破译手段?
“在移涌里你窥见了什么?”维亚德林一边清理着红木桌上的粗盐,一边问道,“是不是明白了,每个有知者,都将面临一场疯狂混乱,充满各种不可知危险的求索之旅?”
“它在天上?”范宁又抬了抬头,看向天板上密密麻麻的烛影。
甜香混合着清幽,紫影笼罩着烛焰,在留声机安魂曲的吟唱声中,范宁觉得自己的心境坠入了静谧的某处所在,眼皮越来越沉重。
“我们只能梦见它,或准确地说,我们只能从梦境‘借道’过去。”维亚德林笑了,“去窥探世界的意志,研习那些象征神性的相位,捕捉那些象征灵感的耀质。”
“哪怕有知者中那些无比强大的存在——‘邃晓者’,也只能在梦中得见移涌。”
“??啊?”范宁愣住了,“你们不已经是有知者吗,不知道移涌在哪?”
煤气灯全开的房间亮堂无比,熄灭的烛台冒着青烟,秘氛的甜香味还有最后一丝残留。
而音列残卷的前因后果,自己应该已经闭环完结了才对。密码已经破译了,美术馆最后的“莎草纸符号”自己也取走了,
所以“神秘和弦”是用来干什么的?
范宁努力往前方窥探,但他不是有知者,魂和灵并未彻底分离。
在
在这刻,他觉得五官的感觉界限模糊失真了,只觉得祂与自己隔着成千上万重光与暗的帷幕,无法描述,无法得见。时间的概念不在了,他的附近站着儿时的自己,现在的自己,年迈的自己,将死的自己,前世的自己,皆因崇高而战栗。自我的概念消失了,他觉得这些观察者是自己,也是父亲,还是老师,还是无数相识或不相识的人,甚至只是一棵树。
在意识即将溃散之前,他远远地望向了辉塔穹顶之上,似乎在天空最深处的虚无里缓缓转动的那个存在。
但是,他还是感受到了,辉塔穹顶上的那个存在对自己强烈的呼唤。
范宁好奇问道:“普通人也可以被清醒地带入有知者的梦境或移涌吗?”
浑身浸在凉水中的感觉依然存在,他觉得前面的空间被撕开了一道紫色的口子,内部似有无数不相干的风景,堆砌如万筒。
在这个隧道里他丧失了听觉与视觉,无数场景和概念直接挤兑进了脑海里,皆是他之前对世界表象的种种印象与评价组成的碎片。
安东老师作为一位伟大的作曲家,应该具备了较高的灵感,他的“迷失”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神秘和弦”干扰了他的心智,当然,那本《音流、织体与梦境》有没有坑也不知道。
“人类的认知就是如此的局限,哪怕是聚点多次降格和坍缩后的形象,我们也无法得见。我们唯一能亲眼看见的就只有世界的表象——那些移涌不断向下漂流淤积的沉渣。”
这并非他独有之感受,只因为每个人的灵中,都含有最初从聚点抛洒而出的神圣火。
而自己燃烧的速度就像一小撮干草那样快。
“不知道。”维亚德林说。
他取出了
“准确来说,是肉、魂、灵三部分。”维亚德林纠正道,“看来我有必要再传输你一些低阶的隐知。”
塔楼塌毁在即,在清梦中,范宁控制自己跃出了窗户,飞进了带着氤氲雾气,长满草的天空,但他觉得似乎处在水中,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应该马上就会坠落惊醒。
“在清梦中,抵达星界的边缘,用灵的独立力量撕开那层薄膜,你就进入了
范宁的自我感一时没有找回,他的意识中不断跳跃着各种各样的面孔和声音,年轻的、衰老的、华贵的、粗俗的、愉悦的、苦痛的、圣洁的、污秽的
过了很久,瞳孔才逐渐有了焦点。
他开口了,无数个涣散的声音终于重合在一起,
声音低沉又清晰,就似与内心深处另一个自己的对话:
“世界充满缺憾,但终将有人亲见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