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来历？目的？”
听闻这句话，委顿于墙边的灰衣男子，想伸手撑地稍微坐直一点。
“别动，手举起来。”范宁冷声喝道。
看着指向自己的黑洞洞枪口，灰衣男子缓缓举起了手。
“希兰，把那支匕首先从窗户扔下去。”范宁换了柔和的声音。
“噢。”少女的声音有点发颤。
“小心一点，从后面绕，对，转身，自己不要处在匕首和这家伙相连的直线上。”范宁依旧持枪盯着灰衣男子，用余光提醒道。
目前来看，这个有知者似乎可以在镜子中隐匿和穿梭，可远程操控利刃，并有纯熟的枪械使用技巧。
这些能力诡异又难以防备，自己必须谨慎地排除一切风险。
他完全没有掩饰住自己的怒火和杀意。
“卡嗞卡嗞——”灰衣男子面罩的冰层，部分已被呼出的水蒸气融化滴落，范宁再次和屋顶上的冰交换温度，通过加厚继续限制他的视线。
离穿越过去72个小时多，自己已经亲手带走了一个人的性命，还是一名有知者。
如果下次范宁再发现，这个神秘世界里连男女的区别也不靠谱，他都不会感到意外。
报告给指引学派？这件事情自己肯定是会说的。
范宁盯着这个人：“我问你，为什么你在朝她开枪时，瞄准的是非致命处？而后来对我开枪，目标是我的头？”
还有，断断续续响了六次的枪击声…这附近可是学校教授们的密集住宅区。
无从得知，这灰衣人也只知道要怎么做，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价值结束了，再活一秒都是夜长梦多，保护你安全，是我今晚来这里的目的。”范宁把脸埋在膝盖里说道。
子弹穿透头颅，鲜血溅于墙后，男子头往侧一歪，身形往下一滑，至此了无声息。
“那得看你相不相信。”灰衣男子回答道。
范宁缓缓摇了摇头。
“看你信息的价值。”范宁另只手抹掉了自己鼻端流出的血。
范宁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但整个人却闭上眼睛，蹲了下去，食道一阵又一阵的抽搐。
自己不可能单独或带上希兰去冒险。
“砰——”
如果今天自己没有决定来这里；
如果晚上自己没有晋升有知者；
如果在移涌中获得的馈赠正好在今天的交战中派不上用场；
如果没有那个来自“共鸣还是波动还是回响”的光质护罩；
特巡厅打压、管控非官方组织的有知者？
因为他们的超自然能力容易引起社会动荡？或者暗处的隐秘组织过于猖狂，对帝国存在威胁？或有某些秘仪的执行条件或效果非常的邪恶？
他非常自然地将这个词和特巡厅联系在了一起。
翻译翻译，什么叫做不再“过问”？
暗处的势力不止一股。
拍卖的开始时间是晚七点，八点肯定不会结束。
这几个节点终归是慢慢联系起来了…
“怎么参加聚会？”范宁又问道。
“我如实相告，你就会放了我？”灰衣男子沉默了一阵后，试探性地开口。
自己怎么有点熟悉呢？
芬莱大街226号不就是普鲁登斯拍卖行的地址？周四晚上不是拍卖会的时间吗？
一句话都不说的对手过于可怕。
对于杀伐果断的人，只有比他更杀伐果断。
偏僻地点…多半是他们随机指划。
“我就没想过会让他活。”
男子面罩下的表情心如死灰，这个少年模样的有知者，灵感似乎比他还强，而且做事滴水不漏，把他的能力施展条件全部破坏地干干净净，没留一点机会！
“你为什么既可以瞬间控制火焰，又可以控制冰霜？你的阶数比我还高？”男子忍不住开口，他的声音有一丝沙哑。
“下次聚会的时间地点？”至少这个问题最有直接价值。
“是我在问你问题。”范宁持着左轮再次重申道，“来历？目的？”
“好的。”范宁点点头，随即扣动了左轮扳机。
“如果你完成了任务，如何交付？”范宁试图看能不能继续挖掘出什么。
有没有必要追问地址，以供后续调查呢？
不过，他显然理解不了范宁的神秘能力实际上是“温度的交换”。
“再把那面镜子砸得更碎一点。”
“她应该有几层中间人，在聚会前会将时间地点以不定的形式散播至不定的渠道，知道了，愿意来，是有知者，就可以去，没有什么其他的门槛。参与者流动性很大，聚会时间一般也不长，少则半个小时，多则一个小时。”
“委托人是谁？如何接受委托？”
他对自己是有敌意，对希兰也有图谋不轨的动机，可警告和保护之意不能说是假的，只能说是借势胁迫小姑娘屈从。
和自己再一次冲突后，又表示自己以后不再过问。
范宁的眉头深深皱起。
嗯.这种行为自然也令人不齿。
随即灰衣男子坦然报出了一个位于乌夫兰赛尔城郊乡镇的小酒馆地址。
“周四晚上八点？普肖尔区芬莱大街225号的仓库区？”
“好吧。”灰衣男子的冷汗流了一波接一波，“聚会的发起者是个女人，名字叫做‘西尔维娅’，当然，这是假的。”
聚会又开放？又隐秘？
自己还以为，能从这得到一些，直接与自己经历的事件相关联的信息。
“让我带到某个偏僻地点自行等待。”
“我们这种所谓的触禁者能有什么来历？”男子的语气里有些轻蔑和自嘲，“在阴影里活动的有知者，靠着在各类地下聚会中接受委托，交换资源和隐知，在‘畸变’和‘迷失’的风险里苟延残喘。”
“所以就算再来一次…”
继续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