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种莫名的注视感打量着,范宁心脏砰砰直跳,手脚开始逐渐冰凉。
夏天乡野的昼夜温差似乎比工业城市大得多,车厢内穿着薄裙或薄衬衫的几人,明显感受到了夜风的凉意。
范宁的灵觉随着视线一起,穿透列车周围漆黑如墨的浓雾,径直望向远方。
那里似乎有些建筑和灯火,但由于相隔挺远,加之能见度极低,基本处于若有若无的状态。
眼睛…凝视…
怎么又是这种感觉?
刚刚自己在得知卡普仑的病情前,和他聊的是指挥问题。
所以导致了与上次同样的灵感过高?
这种注视感来得快去得快,随着空气中某种东西破碎又重组,舞动的黑雾变得凝滞,不安分的远处灯火也恢复了它有气无力的状态。
“你哪来的这头盔?”列车长一个箭步冲上前。
听到卢这句话,列车长先是呆呆地站了一会,随后眼神一亮:“员工名册,对,看着名册再点一下。”
这种情绪产生的另一个客观原因,也是因为后面车厢的环境可没有1号车厢那么舒适,也没有那么周到的服务和可口的点心。
然后看到每个人头上都仍然戴着安全头盔。
“少了一个??…少了谁?是不是还在车底下没上来?”卢眉毛一掀。
不过心理素质太差的人的确不适合当列车长吧。范宁如此想到,眼神又扫了扫仍在车厢原地站成一排的那14名技术人员。
“拿一下你们这个月的检修台账我看看。”
这位列车长将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放在自己脑门上,一顿思索加回忆后,脸上的表情逐渐从最初的难以置信变成了困惑茫然,最后则变成了自责的歉意。
这么巧的吗?正好出故障停在了这里?
…这群人,不会是精神出问题了吧?难不成是起初多数了一个,然后自己吓自己?靠坐在沙发上的范宁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几个日期段,为什么有大量相等的数据?”他指着台账问列车长。
列车长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只见表盘上的三根指针,全部在做着逆时针运动,速度整体适中,仍有时分秒的梯度,就像有人在均匀地往前拧着旋钮一样。
短促的点名与应答很快结束。
范宁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对劲了起来。
“多纳休·诺里斯。”“是我。”
初识之光燃起,无形的灵感丝线伸进身后各处温暖的空气里,衣物和鞋子变得温暖干燥,顷刻间让肌肤回归暖意。
待得这些灰头土脸的技术人员上到1号车厢后,列车长赶忙把门关紧。
被众人环视的瘦高个下意识抬起了左手,盯着手中的安全头盔久久愣神。
“你们呢?”卢环视这群技术工人,“哪个同事不见了?叫什么?”
“摩根·艾德礼。”“到!”
范宁的话提醒了卢和身边几位乘务人员。
“故障而已。”范宁一屁股坐回自己沙发,“时间有些久,但也并非什么罕见情形。”
……
…怀表坏了?怎么会都坏了?范宁难以置信。
几秒后,范宁的灵觉突然觉得不对劲。
他无视了身边情绪躁动不安的乘客,眼神凝视着车窗外的黑雾与远方若隐若现的灯火,手上不住把玩着音乐会门票。
“砰!”“哗啦——”敲击声与玻璃碎裂声响起。
他反反复复数着行数,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
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这些戴着头盔,拿着扳手或提工具箱的人站在一排,接下来三分钟的时间,列车长默念着清点了五次人数,然后手脚开始发抖。
几名乘务员大惊失色,只见一位急着赶赴帝都谈生意的暴脾气乘客,直接用自己的皮带扣把车窗玻璃敲碎了,并把公文包扔了出去。
看来此前“衍”的直觉与启示没错,跟着范宁和她们乘上这趟列车,果然遇到了神秘事件。按此前自己根据情报做出的推测,似乎…有一定吻合的可能?
“怎么了?”卢问道。
范宁问道:“你们不是发了电报吗?”
卢觉得自己的血压在逐渐升高。
这算什么?他故意的设计?还是秘史纠缠律在起作用?
“按照目前行程应该到了这块区域附近。”卢说道。
“先生,您冷静一点!”“先生,车外危险!”
“奇怪了,动力组件各处都没有问题啊。”卢眉头拧紧,一言不发地登上阶梯回到车厢,伴随着的是跟在他身后列车长的低声嘟囔。
“果戈里小城?”范宁顺着卢手指移动的轨迹仔细察看,几秒后诧异出声。
“是这里,可又不像是这里…”卢思考般自言自语,“远处丘陵较多,近处是田野,有些古城墙和炮台,且刚刚见过河流,地形特征方面倒是吻合,可果戈里小城是经停站,刚刚可没有什么经停,离上一站经停已经过很久很久了。”
范宁又不放心地让列车长带着自己,看了看职工的工牌及随身物品储存间。
他查这个是因为逐渐意识到今晚这情况或许不是简单的故障,经历过这么多神秘事件后,他的警惕程度早上升了几个档次,不排除车底下有什么可以抹除人们记忆的未知存在。
饿肚子和厕所排队目前都不算大问题,但有些人有要事在身,去帝都开会的,赴宴的,看展或听音乐会的,约客户做生意的,还有需要转车前往其他郡的,这一下行程全部泡汤了。
“赶紧让下面检修的人都上来,先把门窗都锁好,这个地方有问题。”
自己作为优秀毕业生,作为被大家视为榜样的学长,成为了接待圣莱尼亚交响乐团赴帝都演出的
随后范宁抬头,看到了希兰和琼同样诧异的眼神望了过来。
最后他松了口气,可能真是这个家伙心理素质太差,清点人数时出现了慌乱。
“发了,停车占位预警,故障技术求助,都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