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圣塔兰堡，霍夫曼唱片公司大楼。
“范宁先生，您终于将灌录《
“不瞒您说，刚刚接待您参观公司的路易斯亲王，最近已经问了在下好几次，范宁指挥签约后什么时候推出
干净明亮的会客间，梳着油背头的大鼻子绅士正搅动着咖啡中的炼奶：“乐迷们对它的期待呼声居高不下，我相信它发行后闭着眼睛都能迅速冲上四星评级。”
比例千里挑一的四星唱片的市场反响参考，是首批售出10000份或累积30000份以上。
此前范宁的夏季音乐节唱片被评为百里挑一的三星带，首批售出4450份，随着前期宣传和演出所累积的市场需求被消化，后续这半个月追加的销量是370多份。
毕竟唱片这种非必须轻奢品，不像其他工业产品那般具有广泛的消费受众。
应该说冲击四星“传奇演绎”评价只是“有望”，且需要好几年时间，如果时间线拖得更长的话，累计30000份的入选参考标准也会被继续拔高。
主要是说来说去，这唱片卖得再好也是空有荣誉，霍夫曼唱片公司分不到钱了啊！
如果《
昨夜的演奏则带着较多的倾诉欲和内心化表达，重复的部分利于助眠，但变化又少了一点。
每条变奏
“10场音乐会？撑起开幕季排面已足够，让我去演其中一场，可对？”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他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三首曲子。”
这位旧工业世界翻版的“李斯特”弹了40来个小节后，果断决定。
多么果决又丰沛的感情，极具雄浑的史诗气质和不可战胜的力量！
“还是双手大和弦开头？你这是冲着我的风格喜好有备而来啊？”前六页被他在钢琴上一字排开。
这部伟大巨著的可能性简直无穷无尽。
全是大和弦！
砸起来太爽了！！
“就这部吧，非常适合我。”
先是20个小节的柱式和弦，然后是4个小节的华丽波音，最后是带着附点节奏，铿锵坚定的主题呈示
“伱这写得有点东西啊。”
“.似乎暂时没有与我们合作的消息。”
“不是，是三部作品。”
“fa，(b)re，do，(b)xi——fa，(b)re，do，(b)xi——”
“单乐章作品，一共三首？”
……
“可以的话下次再来点。”
这位新的交接过来负责范宁事务的高管，显然对已明确收获市场呼声的《
其装潢和陈列朴实、低调、富有文化气息，放眼望去除了必要办公家具外，就是大量的藏书柜、音乐家画像与石膏雕塑，中间并置着两台波埃修斯九尺钢琴。
“想学什么？”
“就是三首独立成曲的乐章呗。”
“三部作品，九个乐章！”范宁终于从公文包的层层文件中翻出了想要的总谱。
“降b小调
他把封面反复颠过来倒过去，然后转头：“你在把钢协当白菜写吗？”
这小子根本不是写一首钢协作为开幕季中的重磅首演，他是写了十首协奏曲准备连续首演十场！
对话内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串了。
而那些柔情婉转的段落，又是多么诚挚果敢，多么令人潸然泪下！！
这两首难道还需要选？
全部都上！
“雷蒙德勋爵先生，十分抱歉，它的出版商不是我们。”
“会长.”范宁仍然习惯性地这么叫，“我在计划把您的三场演出放到开头、中间和结尾三场，您辉煌的技巧和归来的名气想必能让影响力最大化，然后其他人的小提琴、大提琴和长笛协奏曲就穿插在中间场.”
当维亚德林试奏完普三那些色泽明快欢愉，又充满令人瞠目结舌的炫技段落后，终于短暂转过头来了一下。
和弦进行的内部张力越来越强，
上面近一周密密麻麻的接听记录，部分写着致电人背后的老主顾名字：
文化部诺埃尔部长，汉弗莱司长、皇家音院首席指挥阿多尼斯、炫技钢琴大师乌奇洛、西大陆天才钢琴家迪托瓦、提欧莱恩文化周报主编耶图斯.
斯韦林克大师、席林斯大师、尼曼大师、齐默尔曼大师、米尔主教、克里斯托弗主教
除去大佬级别的人物，还有各种来自贵族家族的老客户们。
应该说，他的流程十分敬业，对于推荐资源的安排，也是按照范宁这一“伟大”签约级别来定的。
拉二
巴赫没有给朝圣者设限，这部原本为双层大键琴创作的作品，原谱除了记有音符、节奏，和少量的装饰音提示外，什么也没有——没有力度、没有表情、没有速度。
范宁让送行的汽车直接开到了圣塔兰堡城市学院。
“卡洛恩，我必须得说。”维亚德林指节分明的大手揭开总谱封角，“虽然不少伟大的音乐家都以高产著称，但他们决定保留下来的作品都是完美而精致的，不尽如人意的首演会让作曲者和演绎者皆受名誉毁损之虞.”
琴声戛然而止，维亚德林再次转头。
他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音，手上迅速往前后翻动了七八页。
查普曼一进到大办公层，就听到格子间内接听电话的职员们，那此起彼伏的职业性道歉声。
静谧的录音室内，灯光柔和地洒在作了回声处理的木墙上。
在此基础上，一支宽广、悠长、具有颂歌气质的乐队主题旋律，从维亚德林口中哼鸣而出。
当然，依照以往经验，他对范宁的作品富有信心。
“就它们。”
大鼻子绅士的眼神中同样闪耀着金钱的气息：“您看什么时候带着旧日交响乐团的艺术家们来此做客，我提前调试好最大的交响乐排练厅，然后安排上圣塔兰堡最地道的宫廷风味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