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的小巧身影已经飞奔出门。
希兰在原地怔怔地站了几秒，然后闭上眼睛，生生止断了泪水。
然后调查员又互相对准对方的头按动了喷壶按钮。
“罗伊学姐，我听你的。”希兰吸了吸小鼻子，那本小提琴乐谱仍旧被她紧紧抱在怀里：“但我真的好担心他出不来了，虽然琼说自己能尝试着救他，但我还是担心，我怕他们两个人都出不来了，我总觉得有些后悔刚刚没跟琼一起.”
此刻堪堪七点，罗伊接到音乐总监办公室这么早的来电有些意外。
在调查员接二连三跨入之时，范宁难以置信地怔了一下。
琼的嗓音一如既往地给人活泼愉快的感觉，但希兰从她的目光和脸色看出，其性格气质似乎与往日相比隐约发生了某些变化。
“全文中，唯一和时间节点有关的只有个‘即日起’，可这也不是个明确的时间，说明他留了一些余地，或是一些希望。”
……
七点四十五，她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不，可以再等等。”罗伊抬起头来。
是上次那个“颜料团”途经后所至？还是后来什么新的未知变化？
自己因为有过对比才能察觉，但特巡厅的人应该并不知道。
到底了？
对了，刚刚一直在做着盘算，没留意时间上感觉不对，过得好像比上次久。
“长官，到底了，这墙上有个门。”
众人警惕观望，范宁也在一言不发地打量四周。
它离井口的距离并不算远，上次己方三人并未太多时间就来到了这一高度。
其内容在电话里面也已得知，但她还是多读了几遍，然后蹙眉思考起来。
他不觉得这么多人之前能漏过什么东西。
“行。”“嘟嘟嘟”
“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你干什么！神经病吗！？”他惊怒地退后一步。
“换句话说，他们决定挟持范宁先生这样具备双重身份的人去涉足险地，是存在‘成本’或‘压力’的，只有器源神残骸或失常区秘密这一级别的利益能抵扣成本，单纯的特纳艺术厅和旧日交响乐团不具备这种利益。”
“意外？”卢本能地有一丝不太妙的预感。
虽然溃不成句，但罗伊还是理会了她的意思。
希兰“嗯”了一声：“那我先去换衣了，然后去做联系安排。”
紧接着，包括两位巡视长在内，这两人逐一将队员们的头发与衣物也处理至惨白之色。
“7点20分的趟次？这么赶？”电话对面卢的声音十分诧异，“安排倒不难，但是，尼西米小姐晚上演出还赶得及回来吗？”
他的灵觉甚至还捕捉到了嵌于扶手边的繁复镂空烛台里的蜡烛灰烬与底座。
井下过了挺久后，下方再次传来萨尔曼的回声。
范宁在小心提防的同时，也在留意着这些人的举动反应。
除了这种珍稀非凡材料外，还有很多无法识别的组分。
“范宁先生？早安。”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卡洛恩·范·宁”的署名。
“我猜，他在写这封告示的时候，也没有确定立即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是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你看——”
“进去时小心。”诺玛·冈下达命令。
“他会回来？”希兰的眼眸短暂亮起，随即又黯淡了下去，“那些人特巡厅.他.我们的乐团.”
再再往下，
“不行，你去了帮不到忙，然后，你再紧急联系罗伊学姐，和首演相关的一系列变故该怎么应对，还有他留下的那封信到底应不应该公布，应该怎么公布，她处理起来更合适，你我都拿不太准…我们必须分开行动，我陪着安慰你是没有用的，来不及再解释了，你相信我，按我的做，这里也需要你，我现在必须要走了。”
“‘荒’相的耀质精华？”范宁察觉到了弥漫于画廊上的异质色彩。
脚底黏滑、墙砖开裂、让人隐隐不安的危险气息正从缝隙里渗出。
“嗤——”“嗤——”
一叠整整齐齐的信封。
那天在海华勒小镇庄园道别时，你油门踩得那么深，恐怕不是生之前的气，也不是闹小性子，而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的毅然决然吧？
你最好是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
“出了一些意外。”希兰咬咬牙，但语气竭力维持着平静，“总之下午乐团集合后我再私底下告诉你。”
再往下，是涂满问号的，可能记载有佚源神符号的怪厅，其高度差只低了不到十米。
“救他？果戈里小城？”希兰怔了一怔，“我也要去，我和伱一起。”
“没事的啊，让我先想想。”
“他会出来的，要相信他啊。”罗伊似乎是很有信心地笑了笑，“他什么时候让大家失望过呢，我想现在担心的，主要在于是不是能及时出来，或及时出来后还能不能回到指挥台，对吧？他和当局之间存在矛盾无疑，但或许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糟糕，那么不可调和呢？”
她再度摸了摸希兰的头发，然后平静地提出建议：“白天先一切如常，将‘可能的取消’告诉奥尔佳、康格里夫和两位客座指挥就行，乐团那边让维吉尔或洛桑准备一套替换曲目，如果《
琼轻轻将希兰抱在了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撑着她双肩果断开口：
“希兰，你赶紧去给卢打个电话，要他安排人准予我乘上最早去往圣塔兰堡方向的那趟火车，原7点20分的，等我到了再开动。”
在得知大致基本情况，也得知琼的安排后，她沉默了足足超过一分钟才开口：
“我马上过来。”
罗伊笑着侧过头去，拿起了那本她早看到了的《六首大提琴无伴奏组曲》。
其实反应已经很快，瞬间拉开了距离。
但这种白雾的弥散范围太远了，自己还是被喷了一头。
“致敬某位存在。”对面的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