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了一句:
“你们做好场馆管理。”
“这位瓦尔特作为常任指挥连内部尊客票都留不到吗?要么就不赠送,既然送了,说明他认可与克雷蒂安家族的结交,但出手的又是二等区域,这与当初圣塔兰堡夏季艺术节时,圣莱尼亚大学的教授们为了冲票房排名,有意只拿二等内部票不是一回事啊……”
“给我也换个刚才的包厢,同样的最后一排。”
“至于这个穿桃红披风的卡莱斯蒂尼主教,听称呼恐怕也是个邃晓者,和当时旅途中迷路时遇到的高位阶‘触之人’应该不是同一个,但都是这种阴阴柔柔的气质……”
在克雷蒂安和马赛内古有些讶异的眼神中,范宁快步钻入人群里面。
瓦尔特在舞台左侧右侧分别行了一礼后,便登上指挥台示意乐队各就各位。
对严肃音乐演艺行业其中门道颇为了解的范宁,却是觉得有些意外,当然,自己是有趣的心态,他不禁怀疑起了这位指挥家是不是混得有些不太好。
“老师,您这样的音乐家,是不是每首交响乐在听之前,就已对它的内容了如指掌,可以清晰地辨认出很多专业上的问题?”
“了解一点。”
众人进入检票大厅后,接连拿起了曲目单。
搞关系也是门学问,像自己之前那样,刚出任常任指挥就把总监上司和校方领导给弄服气,接着又和不同流派的同行、贵族、厅方、教会和乐评人都能谈笑风生的人的确不算多……
“没事,大差不差。”范宁无所谓地挥挥手。
两人在三楼右侧包厢的最后一排角落落座,此时由于耽误了些时间,乐手们已经入场,从这里可以看见那大号手手中金光闪闪的“杀器”,以及几位低音提琴手苦大仇深的沧桑背影。
“哦,是他啊。”低头阅读的范宁突然眨了眨眼。
定音鼓手的试槌声咚咚作响,范宁用曲目单悠闲扇着风:“介意给我说说教会这项规定的传统原因么?”
在独奏或室内乐重奏里,它的价值或许和一楼侧方等同,毕竟对聆听效果的影响没那么大,视野还更开阔一些。
“其实如今的情况好得多。”看范宁在看她,她苍白的脸颊再度浮现出酒窝,“如果我出生在半个世纪前,完全不被允许进入音乐厅和歌剧院,又没有唱片工业问世的话,这一生都无法听到交响乐是什么样子;如果我出生在一两百年前,那我很有可能会被父母抛弃,然后在流落街头时死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您看,现在的我虽然在家族地位无足轻重,但他们也对我不差,我的命运比那些穷苦农民或劳工要幸福多了。”
按照自己那些次要记忆中和洛桑不多的闲聊,她认为自己这位师兄才华是有,就是性格有点古怪,或者说,有点“轴”,在圣珀尔托的音乐圈一直混得不太顺利,后来就干脆出国去谋职务了……
“舍勒先生,我们先入场吧。”克雷蒂安对这个插曲本身不以为意,但考虑到舍勒和露娜的师生关系,他还是补充解释了一句,“如今的费顿对‘失色者’实质性的限制已经几乎没有了,不过在‘礼节’期间暂时还有个别地方,等散场了再让她来找我们便是。”
“没关系没关系,太客气了,替我向布鲁诺·瓦尔特指挥问好,也感谢他在名歌手大赛一事上亲力推荐我们家族的夜莺小姐。”克雷蒂安神色如常,接连道谢。
“心情还尚可吗?”范宁平视前方。
范宁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再说什么——
“何蒙旁边这个安娜,就是曾经萨尔曼队长的联络员吧,情报里是中级调查员,自从我假扮瓦修斯,从圣塔兰堡打回那个“报平安”的电话起,也实质上打上了交道,使徒事件的最初调查人应该就是她,这次跟着上司的上司出这么远的差?……”
这位瓦尔特指挥是地道的西大陆雅努斯人,出生、成长和求学都在艺术之都圣珀尔托,他的老师是神圣雅努斯王国音乐学院的作曲大师、钢琴大师齐默尔曼教授——旧日交响乐团的客席指挥洛桑小姐,曾经留学时就是跟着这位大师学习的。
“可以,可以,您稍等。”
“有劳塞涅西诺副总监了。”他旁边另一位手持折扇的温婉淑女则在道谢。
“那‘巨人’交响曲呢?”
按照门票号码牌的寻找入口指示的范宁持续发散着思维,正当对上标号准备入场时,工作人员用礼貌的声音将其思绪打断:
她赶紧收好了刚才有些郁郁的情绪。
但交响乐……那些乐器声部的摆位设计,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为1楼中间5-10排的座位声效服务的,侧方会带来或多或少的音量失衡问题。
回应的是一阵工作人员的应诺,再加上演出开始前暂别的、没什么营养的寒暄后,这批的音乐会贵宾终于陆续进场。
“唤醒之咏。”小女孩立马说道,“由于‘失色者’被认为是‘芳卉诗人’也无力触碰的生灵,那么如果离一场音乐会的艺术家们过近,自然不是什么好兆头,也许一场本来能成功唤醒祂的演出却最终未能唤醒,所以才会在‘礼节’期间做这样的限制……其实我也不愿意成为那个可能破坏艺术家壮举的人,刚刚本来准备主动提出更换的。”
热烈的掌声响起,穿燕尾服的绅士持棒入场,这位布鲁诺·瓦尔特指挥约摸三十多岁,有着典型的西大陆人相貌,发型利落、瞳孔淡绿、前额宽广,行步间在安静微笑,其总体温和儒雅的气质,很难让人与洛桑小姐对其的古怪性格评价联系起来。
“所以老师,好不容易听到‘巨人’这样的大作在缇雅首演,您跑到这么个位置,以您的审美要求……”
温润、轻巧的三连音“绽放动机”迂回跳跃向上,隐喻百齐放之兆
双簧管的双音八度如一缕晨光穿出云朵,刺破天际,随后又被厚重的云层遮挡
定音鼓敲出沉闷的轰鸣声,低沉的半音化长线条被弦乐奏出,地底下某种不安的生命力正在萌发
呼吸动机错开小节,参差交织,越来越多的生命苏醒,儿开放、鸟儿睁眼、树枝抽芽、昆虫从泥土中探头.
在场的大部分听众是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