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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第三位人(1 / 2)

“开头还不错,速度比我心中的理想值稍微拖了点,然后管乐要是能再进齐一点就好了。”

范宁斜靠在角落的听众席上,单手抱胸,单手托腮,认真聆听,悠然默评。

引子的尾声,单簧管重复的“呼吸动机”被大提琴承接,变为呈示部清新、活泼、又带着微微激动的“原野主题”,同时大管错开半个小节进行模仿,就像穿过原野的人在放声歌唱时的空谷回声

长笛在副题吹响婉转悠扬的“鸟鸣动机”,与圆号的“原野主题”同时叠置,形成复调。百齐放,百鸟争鸣,大自然从静谧中彻底复苏,生灵起舞,热闹非凡

范宁此前的分析没错,他们的此行目的,的确和“范宁”没直接关系,南大陆考察组的

特巡厅面对那些数量堆积如山、内容天乱坠的举荐信,唯一的合理挖掘方法就是先做“置信度”区分:

比如一位已经具备名气的“新郎”或“持刃者”音乐家,这时有举荐信宣称其造诣已达到“伟大”或“大师”,这处理优先级显然大过那些连名字都没听过,认为作曲是靠哼哼、钢琴是靠手速、指挥就是捣棒子,却被来信者(没准也可能是自己)吹成“被埋没的大师”、“时代的掌炬者”的人——不是说后者就应该直接扫进垃圾堆,而是面对高额奖励,后者的数量实在是他妈的太多了,只能让这群人先等一等,把屎中找黄金的工作任务暂时交予基层人员先筛几遍。

马赛内古递上去的那张“舍勒”举荐信,很明显就在这样的工作思路下,被特巡厅分到了“屎中黄金组”,目前还在下级或者下下级的筛选工作纸片堆里,根本没上到何蒙这一层。

何蒙平静地听安娜讲完顾虑,眼里对这位心思缜密的下属有一丝赞赏之意:

“你想到的这点,领袖已有过考量,作为艺术事业的统管者,讨论组不会也不能对某位作曲家展示出倾向性的好恶,但我们也不会让范宁再成就

现在特纳艺术厅的情况就是,哪怕范宁的个人影响力全部揭过,就光一座卡普仑的墓碑竖在后园,这里也是所有爱乐人心目中的艺术圣地之一,有很多事情或倾向就不能明着表达了。

他重新闭上眼睛,声音低沉平静:“随着‘潜力艺术家’征集事宜持续推进,这些灵感充沛的艺术家们自然能从结果导向上洞察到,什么样的路线践行起来可能是事倍功半的存在”

带有闪电火的紫色光质液体一路淌出,在礼台上构成了一座带有裂缝的塔形见证符。

仅仅换了个边。

“嗯?”

何蒙巡视长的点拨不算直接明了,但安娜听到这里已经全然听明白了。

“巡视长阁下眼光甚准。”旁边的桃红披风男子听出了何蒙提问的倾向性,摇头笑着回应道,“想要达成唤醒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缔造神级现场版本,要么举行新作世界首演。前者需要演绎者本身就具备‘突破伟大’的爆发力,如当年传奇钢琴家‘李’连续三年摘得桂冠的那种情况。像瓦尔特这样想从更低的‘持刃者’升格上来,走后者

在朴实热烈的乡村舞曲旋律中,她努力回想并分辨着“著名”和“伟大”造诣的细微区别。

瓦尔特指挥的《d大调

只见礼台上有一座流转着紫色电芒的神秘祭坛,自己的老师在中央负手而立,敞开的白色衣衫和一头长发无风自动,周围悬浮着大量的类似复古羊皮纸的书页,围绕着他做缓慢的涡旋状运动,就像被硬生生放慢了速度的龙卷风。

“嗯,还是先考虑当下问题,瓦尔特创造的这个‘净化之光’的秘仪现场十分难得,不用可就浪费了,先把那件重要的事情开个篇……”

交响大厅,

……老师是在和我谈论对瓦尔特先生的钦佩和欣赏之意,这肯定没错,但怎么下一步直接到了收

范宁边听边轻轻点头,表示露娜的发言值得鼓励:

“你为什么要起身离席?”范宁若有所思地问道。

正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的范宁突然皱了皱眉,他抬起右手,朝着远处廊道上的一盏烛火,缓缓虚握成拳。

范宁心中对考察形势和指挥水准的判断,和特巡厅与芳卉圣殿心中所想基本八九不离十。

范宁手握耀质灵液小瓶,瓶身倾斜,信步行走。

“嘭。嘭。嘭。”

“那伱先坐这里,正常听音乐会。”

如果说指挥家是将领,亲自上阵的“士兵”乐团则是根基,如果没有旧日交响乐团,让卡普仑最后去执棒某个“草台班子”演《

梦境中,范宁穿梭一组组的朦胧景象,最后飘落至启明教堂的礼台上。

虽然她觉得感受很引人入胜,但对于交响乐显然说不出过多文字上的见地,想了十来秒后只是弱弱开口:“我觉得指挥家都好厉害……瓦尔特先生有很强的掌控感,他的动作很优雅,感觉那么多乐手和乐器他都可以挥洒自如,一下就打开,一下又收回,这太酷了……我觉得听起来很震撼,尤其是那些铜管吹响和打击乐砸落的片段……”

“边界为世界的表皮,无形之物亦有局限。”

音乐一直在进行,当露娜自己从有些眩晕的下坠中“睁开眼睛”时,发现眼前是一座金色雾气氤氲的教堂。

同样是

“话虽如此,知遇一首杰出的新作谈何容易?今年‘礼节’期间,我看好的新作首演已经有十多场,但迄今摘得桂冠的人还没有出现.”

“我,我不知道,老师。”小女孩茫然摇了摇头。

事实上,瓦尔特演绎的带有净化特性的《

范宁缓缓闭上眼睛,进入聆听的冥想状态。

“哦。”

下一刻大量的异质光芒从祭坛中升腾而起,她眼前先是闪过了更替和旋转的金石、银屑与汞浆,又变成了紫金色的宝石灯或钩连虬结的分形瓣,最后她觉得整个礼台前方的竖直平面,似乎垂下了一堵无形的幕墙。

“埃莉诺王室家族的青年女高音‘布谷鸟小姐’。”安娜说道,“当下是‘新郎’之格,此时正在参加名歌手大赛的定选,举荐者们认为其艺术造诣已达到‘持刃者’水准,而且如果悉心培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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