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
“你知道吗？”“有人在以前见过吗？”
听众们有的面面相觑，有的揉着眼睛，还有的试图趁夜莺小姐尚在歌唱，再度折弯手中的束以弥补对她的钟爱，不过，也没有出现光芒再度转移到夜莺小姐身上的现象。
它们仍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变得闪亮和浓郁，从莹白，到淡黄，到橙黄……
“这不可能！……”
坐在舞台更后面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游吟诗人塞涅西诺，整个穿红色披风的身影“蹬蹬蹬”跑了出来，芮妮拉更是在台面上留下一连串燃烧的脚印，站在了舞台的前沿四周张望。
这四千多支“芳卉束”，是每年名歌手决赛前，教会根据听众席和评委席的数量，注入不同含量的“不凋蜜”所定向炼制而成的。
一旦作出代表钟爱的“折”程式，其不凋蜜就会暂时升华，并通过整个歌剧院底座布下的巨型祭坛，转移到演唱者胸前的号牌中重新析出凝结。
折完就回失去非凡效能，变为寻常物品，没有重新产生异质色彩的道理啊！！
尽管，这好像跟台上布谷鸟小姐和夜莺小姐的对决没有关系，暂时没影响到她们身上的光芒与异象……
“仿佛蒙上了一层未知阴影的古老童谣。”
一群人抬着“棺材”摇摇晃晃走向海边。
色彩仍然是丰富的，旋律仍然是精彩的，表情仍然是多变的……但是从“织体”，即音符的组织形态上来说，什么分解和弦、什么琶音经过句、什么反复音型……全部不用了，变成了千篇一律的柱式和弦！
这时，评委席的另一侧，埃莉诺亲王缓缓开口了。
的确是芮妮拉的光芒最盛，这一点后来并没有发生改变。
“我在梦中哭泣——我梦见你躺在坟墓里，
教会部分人在鼓掌，部分人的表情有些暧昧。
“我提议今年的名歌手之誉授予夜莺小姐，可有异议？”
以埃莉诺女王、亲王为首的王室成员，以及法雅公爵、阿科比公爵等一众高爵位贵族则脸色变得沉郁了下来。
在没有任何前奏伴奏的情况下，夜莺小姐以较慢的速度开始了诉说。
冬天（十五），《古老的传说》。
原来悲剧可以美得如此彻心彻骨、沦肌浃髓，简直达到了无上神妙的境地！
四千多人尽皆怔怔地站了起来！
“铛铛！——”“铛铛！——”“铛铛！——”
“古老的传说”是夜莺小姐的歌，是诗人思绪的媒介，也是超现实画作里的梦。
我醒来，终于泪如泉滴。”
“这恰恰说明了梦境和真实世界有别。”吕克特低声喃喃自语，“虽然睡眠群像色彩缤纷，光怪陆离，情绪起伏不定，但细节各处却是隐藏着呆板模糊的不真实的疑问本质……”
就像对待街头擦肩而过的陌生绅士淑女们一样。
海水剧烈翻涌的形态逐渐耗尽了它的能量，在范宁手指的精妙控制下，上方声部的流动高音化作了海面上一股股的小浪，在几次升腾溅开之后归为平静。
掌声之中，听众们振臂高呼两人的名字，一个接一个赞美的名号从席位各处迸现——
众人不由得再度仔细打量两位选手。
她又联想起了数天前帕拉多戈斯群岛航线上的甲板、藤椅、舷与白帆，想起了海天一色的平静蓝黑，想起了自己舒展身躯所趴的天穹边缘的曲线，以及下方那片浩瀚无垠又星河璀璨的大海。
“给我取来棺材架，木头要结实厚重，
冬天（十四），《每夜于梦》，诗人再次梦见了恋人，但与之前不一样，这次他决定忘记爱情。
“不再是柱式和弦了！”
因为已经到了整部作品的收尾阶段，吕克特大师皱眉思索着其背后的创作用意。
或许，这种相对麻木的情绪，反而会更适合这首歌曲的意境。
很多灵感更高的听众也察觉出了一些深层次的东西。
夜莺小姐在轻声吟唱中闭上双眸，此刻她的泪痕已经干涸，脸庞被衣裙的蓝影和红色的光晕印衬得娇俏依旧。
你珍珠般的泪水夺眶而下；
你们知道为什么，棺材必须又大又重？
他此刻心情十分舒畅。
这是最初的那些夜里，诗人做了三个梦：
“每夜于梦，
我瞧见你，
吕克特大师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沸腾声。
她们两人身上的情况，的确仍然是芮妮拉唱完《悦人的圣礼》后的情况。
在充当了引子的两个小节过后，真正意义上的伴奏出现，旋律四音一组，梯次下行，最后一音又向八度上方跳进，这样的线条形态模仿人类的声调变化，好似主人公在决定放弃爱人时的一声声长叹。
作为王室，率先垂范，敬重大师的风气也应该从这里带头。
只见在乐曲《往昔的悲歌》尾声部分——也是整部《诗人之恋》的尾声部分——人声消失后出现了一大段纯粹由钢琴带来的solo独奏，跨越高、中、低三个音区的分解和弦，在范宁左右手的交替跑动之下，好似深沉而古老的大海海面波涛汹涌的形态！
听众们听得呆了。
芮妮拉小姐身上红光燃烧，行步脚印火焰升腾，但安小姐仍旧只是泛着红色光晕，衣衫飘舞间有些蓝紫色星光的残留拖拽。
最后一个诗节，古老童话中美好梦幻的场景终于消散，一切幻象化为泡影。
一众评委全部陷入深思。
“舍勒，恋歌之王！！！”
梦境醒来之后，就一定是现实吗？
有时是这样，但有时可能只是会堕入更深层次的梦，尤其当美好的事物根基一开始就不存在时。
“古老邪恶的悲歌，邪恶卑鄙的梦境，
歌剧厅已变成了一片橙黄光芒舞动的金灿灿世界。
“什么事？”吕克特眉毛一挑。
那里五彩的朵，在金色黎明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