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四起，步茗清此刻只觉得浑身冰冷，血液从头到脚都要凝固了。
她扭头看向声源，这一眼，差点成为了今晚的噩梦。
只见女人靠着墙边，一头长发垂直披在肩上，盖住了半张脸，黝黑的黑眼圈，昏暗的房间里，她的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她的脸。
她嘴唇干裂，时不时舔舐着，眼底泛着微红。
见步茗清不说话，她重复那句话：“有事吗？”
嗓音清冷，不近人情。
步茗清吓得把手收回来，说话间声音都带了丝颤抖，“那个，请问这里是友情出版社吗？我有点事情找他们。”
女人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找人的话，等会。”
她的手在墙上随意摁了下，屋内的灯亮起，她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朝里面喊着：“老大，有人找。”
说完，她又坐下，顺势就朝办公桌桌上一趴，将头埋进玩偶里，毫无动静。
灯光亮起后，步茗清这才看清屋内的布局，房间很小，东西很多，一左一右的两台老式电脑被夹在书架中间。
女人坐在靠门口的电脑边上，可能是因为刚才的动作过大，原本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掉落在地上。
步茗清捡起外套，轻轻的给她披上。
和她对着的办公桌上扑腾冒出头，嘴里嚷嚷着：“小香，哪有人找我啊。”
步茗清抬头望去，和那人眼神对视上。
“是我。”
“真有人啊，还是个美女。”
老白头一把擦了落在胡子上的口水，激动的戴着眼镜，几次都差点戳到眼睛上。
“第一次来吧，我先给你先倒杯茶。”
他急冲冲从另一边出去，被书给绊了一脚，从步茗清身边跑过，停在饮水机前。
可接了好几次，一滴水都没有。
他的手重重拍在饮水机上，大声喊着：“小香，你下次再不搬水上来，我就扣你半个月工钱。”
“知道啦。”
女人将头侧过去，随意敷衍一句。
反正没多少工资。
“瞧瞧这死孩子。”
老白头顺口骂了句，看向步茗清时堆满了满脸的笑，“你先随便看看，我去隔壁给你借点水过来，别走啊，千万别走。”
“我其实不着急喝水，我就问问。”
步茗清的话甚至赶不上老白头跑路的速度。
没什么事可以干，她只能围着书架往前走，将窗帘拉开。
离窗外最近的花架上还摆放了一盆即将枯死的青萝，新芽翠绿根叶尖上的黄叶，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管过它的死活了。
她的手刚触碰上叶子，就见老白头火急火燎的进来，将水杯放在她手心上。
“那就是一盆破叶子，没啥好看的。”
他胡乱收拾了发型，开始介绍起来，“我是友情出版社社长，你叫我老白头就行，刚刚问你的那个是小香，我徒弟，给我打打下手的。”
“你来的时间正好是我们午休，房间是小了些，灯确实不太亮，小香这些天加班多，没休息好，不是什么女鬼。”
老白头不愧是出版社社长，说的每一点都是步茗清想问的。
“确实有点被吓到。”
步茗清不可否认。
“正常，你不是第一个。”
他都被训练出来了。
老白头撸起袖子，随意将几堆书搬开，腾出一把改良版三条腿的木凳子，招呼着步茗清坐下，“来来来，别站着了，我们坐下来聊聊天。”
“这凳子还挺奇特的。”
步茗清坐上去，并没有想象中的摇晃。
“三角形具有稳定性，这可是我的独创三角凳。”
老白头摸着胡子一脸得意。
“那是我们没钱买新凳子，无奈之下，他只能自己改装。”
小香冷不丁吐槽一句。
“小香，别胡说。”
老白头老脸一红，咳嗽几声转移话题，“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步茗清拿出手机找到那本小说给他看，“这本小说，是你签约的小说作者写的吧。”
老白头扶着用胶布捆着镜脚的老花镜，眯着眼睛才看清那本书的名字。
“这么看，有点印象，好像是不久前签约的。”
“那你认识作者吗？”
步茗清看着他的眼神都在冒光。
老白头动了动嘴，但没有说话，原本友善的笑容收了起来，一脸的防备看向步茗清。
“我不是骗子。”步茗清解释，“我是她的读者，想认识作者，有些问题想问问她，所以才来找你们。”
“哎。”
老白头叹了口气，“很可惜，我们并不认识这个作者。
我们出版社以前是搞实体小说期刊的，小有名气，后来网文兴起，实体小说市场越来越不景气，出版社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我和小香。
我年纪也大了，按照新时代要求停了期刊，开始在网上找签约作者，想着用这种办法让出版社起死回生，这还是我们签下第一个作者，也是唯一一个。
我们花了大价钱才上架这本书，既然是网文作者，都是网上聊聊天。”
步茗清知道这话不假。
可她还不想放弃。
“那你应该看到过她的身份证明，不然不可能签约的，她的地址你应该知道，我过去找她。”
“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
小香从办公桌抬起头，耷拉着眼皮，眸子却亮晶晶的。
“老白头脸皮薄，想要投资不好意思开口说，我没啥不好意思的，就三个字，不可能。”
“我就问问。”
步茗清也没想到小香的反应这么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送客了。”
她站起身，几步就到了步茗清身边，“小妹妹，请回吧。”
站在门口，步茗清后知后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