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贲两指间夹着那粒小小的药丸,不怒反笑。
轻飘飘抬脚正中宫女的心口,就见她的身体呈一道抛物线的弧度飞了出去,撞到殿内的梁柱上。
“砰”的一声又坠落下来,口中喷出一口血来。
半死不活地匍匐在地面上,云瑶瞧着怕是不止内出血。
感觉她挣扎着坐起来后姿势有些不太对。
只怕胸骨也因为这看似轻飘飘实则力道不小的一脚有些错位,软趴趴的,不似之前。
其状,好不凄惨。
杨贲,是个狠人。云瑶再一次刷新了对他的看法。
把他列入了一级防备名单里,只觉得以后要远着这人走为好。
两个侍卫很快又过去把人提了过来,押了跪着。
或许是因为她这副样子没了什么威胁,没像之前那样把她双手反剪到背后,牢牢控制着。
杨贲懒洋洋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宫女,凉凉开口。
“小惩大诫。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你胆子不小。”
突然蹲下身,目光平视着宫女。
“怎么?你现在还没想通?你要是想通了,可以给你个痛快。”
殿内安静了一瞬。被一股无声的威压笼罩着。
云瑶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听见一声带着哭腔害怕的大叫声响起。
“我招,我什么都招。”
杨贲嘴角突然勾起一个弧度。“早这么识相多好,非要吃点苦头。”
“说吧!今天跟你密谋的人?”江言煦突然出声。
宫女挣脱侍卫的手,往江言煦和云瑶的方向匍匐了几尺。
侍卫大惊失色,正要把人拉回去,被江言煦抬手阻止了。
“不必。”
宫女抬头用诡异的眼神看着江言煦和他身边的云瑶,看得他皱起了眉头。
她目光微闪,突然笑了起来。“皇上,那人……就在你的后宫之中啊!”
“你说什么?”
“皇上,那人……就是你的女人啊!”
她扫了云瑶一眼,突然意有所指地道。
江言煦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落在一脸无辜的云瑶身上,目光微微闪动,沉思了片刻。
在云瑶想着要怎么为自己辩解比较合适时,他哑然一笑。
“你这是想要挑拨朕和云妃的关系,栽赃嫁祸到她身上?”
宫女悚然一惊,脸上带了丝被他看出意图后的‘懊恼’。
面上一副灰败之色,颇有些心灰意冷。
“别跟朕耍花样。今日午时,你在西北角的荒殿跟人密谋。”
“在羽林卫赶去前,你们两人都跑了。但院门朝里闩着。”
你一路逃命,试图逃出乾阳门。但是另外那人既没有留下痕迹,也没有如你一般躲藏。”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就近藏在西北边那几座宫殿。根本没想过逃出去。”
“能这么迅速做出反应,但是身上又没有武功?这人……到底是谁?”
说实话,宫女也就是红袖。她自己也纳闷呢!
柳云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到底是怎么在羽林卫来之前逃出去的?
而且,门还是朝里闩着的?
无论如何,她自己死了也不可能把柳云瑶供出去。
‘西北边那几座宫殿。’红袖反复想着江言煦的话,抓着这几个字眼,灵光一闪。
‘诚恳’地看着江言煦。
“皇上,事已至此。奴婢也只能招了。只求您能让奴婢痛快的死,留个全尸。”
“可以。”
“皇上,跟奴婢密谋的人是灵蕖宫的林婕妤。”
林婕妤此人嚣张跋扈,心肠歹毒。不高兴时会随意打杀下人。
身上不知道背了多少条人命,灵蕖宫里一个平时跟红袖关系好的小姐妹就是被她投到井里去的。
最重要的是,林婕妤的父亲是她主子的政敌。
拉她下水背锅,红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惭愧。甚至还觉得自己替天行道了。
嘎!林婕妤?
不止云瑶震惊,江言煦听到这个名字也愣了愣。
林婕妤就是那种典型的无脑花瓶,既蠢又毒。
她能干得了细作的事儿?江言煦怀疑。
林婕妤居住的灵蕖宫的位置正好坐落于西北边。离荒殿也确实很近。
从这点来看,也不是没有可能。
难道,林婕妤平日的样子都是她伪装的?
江言煦双眸眯起,觑着红袖。“你有什么证据吗?”
“回皇上,奴婢没有证据。”
“不过,奴婢可以给您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形。”
在江言煦不耐烦的眼神中,红袖连忙开口。
“当时,奴婢射杀了那只翠鸟,意识到不对之后,就带着林婕妤飞身离开了那座院子。”
“您也知道灵蕖宫离荒殿不远,奴婢把林婕妤送回去以后。就逃命去了。”
“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召林婕妤过来问话。”
不管怎样,她既已供出林婕妤,林婕妤今日这顿逼问是必不可少的。
江言煦命人去传林婕妤。
差不多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人就到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林婕妤步子还未跨进来,口中的话却很是自信。
“皇上,您召妾身过来,是想燕儿了吗?”
很快,一个穿着百蝶穿花云缎裙的身影翩然而至。
头上珠钗步摇叮呤作响,一张精心妆点过的芙蓉面上美目熠熠发亮地看着江言煦。
目光瞥到他旁边的云瑶时闪过一抹不忿。
视线下移触及到二人握在一起的手时泫然欲泣地望着江言煦。
用一种他是负心汉的眼神就那么紧锁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几乎要把手心钉穿。
云瑶被盯得头皮发麻,赶紧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