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
卓石脚下竟然一个趔趄,直接摔了一跤,嘴巴磕到了桌面上,磕出了血,手中的骰筒直接翻了。
白衬衫男大惊,赶忙过去扶他。
“老板,你怎样?!”
卓石摸了一摸嘴唇的血,朝垃圾桶淬了一口,晃了一晃脖子,挥了挥手。
白衬衫男立马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卓石打开了瓶盖,先漱了几下口,又喝了几口水,将瓶子丢在垃圾桶里。
“见笑!中午喝了几杯,有点恍惚。”
卓石对我们解释了一句。
我寻思这家伙可真够能装的。
他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我根本没闻到一点酒气,即便是他真喝了,也早就醒酒了,可他摔跤之后还要故意说这么一句话,摆明了就是告诉我们,他就算是喝多了,今天也能赢下我们。
赢我们是不可能的了。
刚才小可戴手套,手套里抹了她惯用的江湖药,为了对付卓石,她还特意选取了完全无色无味那种。白衬衫男不让她戴,小可脱下手套丢给了我,抹了药的手正好接触骰筒。
但凡卓石要用这个骰筒,身体倒不会产生任何异样,但眼睛看东西会存在失误,类似一个视力好的人,突然变成了散光或者斗鸡,自己认为距离、方位都没问题,可显示中却会存在大误差。
刚才他能掷两组骰山成功,完全是因为速度够快,对场地又熟练。
事实上,小可告诉我,闻上药五秒之后,人眼判断基本就失准头了,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可以在五秒内掷完整个三山五岳。
我喝了一口茶,回怼了一句。
“这家让你给装的,喝醉了也能赢我们呗?!”
卓石冷哼一声,没再搭岔。
“第二轮!”
白衬衫男将骰筒重新递到了卓石的手中。
卓石闭上了眼睛,手中的骰筒再次哗啦啦响动。
两下响动过后。
两组骰山又重新构架起来了。
我与小可对视了一眼。
南粤骰王真的太强悍了!
可当他再次耍帅将扑克牌甩在两组骰山表面的时候,竟然完全失去了准头,扑克牌像飞机一样,直接撞向了骰山,两组骰山瞬间倒了。
这一下包括卓石自己在内,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小可捏起小粉拳,脸色欣喜。
“耶!哥,我们可能快赢了!”
我制止道:“瞎鸡毛得瑟啥!还有一轮呢,要赢不了看我回去不打你屁股!”
小可冲我吐了吐舌头。
卓石冷冷地瞅着我们,又看了看骰筒。
这货有点怀疑了!
可道具是他们自己带过来的,之前小可又伸手给他们检查过,现场这么多暗灯高手一直在死盯着,我们完全没有作弊的证据。
赌场规矩,除非你有对手十足的证据,否则绝不能去点人家作弊,一来如果找不出证据,人家按江湖规矩可以当场划烂你的舌头,二来粤语老话中,点千也叫点哑炮,点响了则已,一旦没点响,哑炮以后会炸到自己,要么逢赌必输,要么阴沟翻船或被警署抓。
捞偏门的,极为信奉这些。
当然,即便给他们机会找证据,也找不到,手套里现在连药的痕迹都没有。
考验这家伙的时候来了!
卓石再次晃了几下脖子,吩咐正懵逼的白衬衫男。
“打点热水来,让我洗把脸!”
白衬衫男闻言,赶忙转身出去打水。
洗脸也没用,这玩意儿从鼻钻入,时间可持续半小时。
我瞅着白衬衫男闻令之后诡异的眼神,寻思他们可能要耍花招了。
果然。
没一会儿。
白衬衫男端着一脸盆热气腾腾的水过来了,上面还放着毛巾,走到比斗桌旁边的时候,脚下一个踏空,“哗啦”一下,整盆热水竟然翻了,水花四处飞溅。
卓石脸色一变,赶忙往侧边让过。
这一让,身躯带动了桌子,整个比斗桌突然翻了。
卓石和白衬衫男都惨呼一声倒地。
旁边下属见了,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去扶他们,现场一片狼藉和混乱。
我见到骰筒已经在他们混乱的脚步中被踩裂了,扑克全被打湿,骰子滚动四处,消失了好几颗。
真尼玛牛逼!
形势骤变。
我装成惊讶无比的模样,迅速起身,将小可挡在了身后。
接下来有两个可能。
一是若卓石没有信心再玩下去,会以手受伤为由,暂停比赛,好吃好喝地招待,让我们待着,等晚些时候或者明天,他完全恢复好之后再战,如果我们不同意,肯定会闹起来,接下来就是一番面对面硬刚。
二是若卓石对自己手法极度自信,仅仅认为骰筒等工具存在问题,换一副道具也能顺利完成三山五岳,接下来他会提出换道具。
前一种为保守折面的做法,后一种为激进翻盘的做法,就看这货到底会如何选择。
“砰!”
白衬衫男嘴里惨呼着倒了过去。
卓石踹了他一脚,从地上起身,狠戾地骂道:“一点小事做不好,脑子进水?!在客人面前丢人么?!”
白衬衫男忙不迭捂住胸口起身。
“老板,我知错了!”
有人立马出去重新打水。
其他人开始扶起桌子,捡起了地上乱七八糟的道具。
卓石对我们笑了一笑。
“抱歉!丁先生、宝女士,道具不小心损坏,比斗要继续,咱必须换一副!”
这小子性格好猖狂,我很喜欢!
小可假装气得不行,手指着他们。
“我看你们是故……”
我一拉小可,不让她再说话,瞅了一瞅旁边那副崭新未开封的道具,露出一副博一博单车变摩托杀红了眼赌徒的神情,狠一咬牙。